第145章 北越灭亡
苏德并不知陆心予所想。“不过，你现在可以不用心软，有美人陪我一同上路，也不错。”他奸笑着。
见陆心予久久不应，他手上的刀刃划破玉儿脖颈处的皮肤，红色血液顺流直下，染红了陆心予的眼。
“好！我放你走！只是别妄想打什么主意。如今我放不放你，你都是条丧家之犬，放了又有何妨，于我，无差无别。”
苏德见此招有效，更加猖狂起来。“别急，我还有条件。”
陆心予面若冰霜。“得寸进尺。”
苏德不以为然。“正如陆将军所说，我已是一败涂地。为了活命，早就什么都丢了。故而，我要陆将军准备好黄金千两，快马一匹，待我到了安全之地，自会放了你的婢女。”
“主子不可！别信他！您想想我们死去的将士！”玉儿声音里尽是恨意。
“我叫你闭嘴！”苏德猛的刺中她手臂。玉儿死死咬紧牙关没出声，只她痛苦的神情出卖了她。
陆心予被激怒。“你再敢动她，我叫你死无全尸！”
苏德阴翳的笑着。“陆将军，我于你只是丧家犬，可这小美人是你在意之人，她的命换我的命，你不亏。”
“苏德，我不信你！要么你拿着金子滚，要么，我们这般僵持下去。来人！准备黄金千两还有快马！”陆心予不等他答应便吩咐下去。
“将军不可放虎归山。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定会龙颜大怒，后果不堪设想。将军三思！”几个副将哪里肯让陆心予为了一个婢女放走苏德。苏德挑起战端，杀害楚渊诸多百姓与将士，人人皆恨不能饮他血吃他肉，陆心予将他放走便是要遭万人唾骂，即便她是功臣，亦不能平民愤，怕是皇上亦难保她。
“好！我退一步。我相信陆将军为人。只是，她必须送我一程。
我信不过旁人，陆将军可以跟着。”苏德不傻，所有楚渊人都不会放过他，唯陆心予为了自己婢女让人准备金子快马，看样子是真要放他。他不敢再耽搁下去，只怕再生变故。
陆心予神色冷冽。“依你！若敢耍花招，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她让所有人按兵不动，自己跟在他身后没有骑马。玉儿手臂还在流血，苏德上马前，将玉儿绑了双手的绳子系在马上，玉儿被扯了个趔趄。
苏德心中算计极好。他不准陆心予带兵器、不准陆心予骑马，想着陆心予反悔亦追不上他骑马飞奔。陆心予若真敢反悔，他定然策马扬鞭，死也要拖上一个。三人就这样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玉儿虽伤在手臂，可到底伤得深了些，半个时辰未包扎，伤口难免失血过多。
陆心予看着玉儿几近发白的双唇。“够远了。我的人即便骑马追来亦赶不及，可若我婢女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真的走不掉。”
“好！”苏德抬了抬下颚，示意陆心予别动，他又走出距陆心予百十来步。
陆心予半眯着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主子。”玉儿颤着干涸的双唇轻声唤了一声。
“别怕。我会带你回家。”陆心予语气坚定安抚她。
苏德冷哼看着她们主仆情深。他以刀砍断绳子同时，用力一夹马腹。
陆心予神色未变。一声口哨响起，只见马儿调头向陆心予奔了回来。
苏德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得呼吸停滞。
陆心予提起一口气，足下轻点便越过玉儿，手抚上高高束起的发髻，抽出金簪利落出手。
马上的苏德身形晃动，继而从马背跌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他身上的包袱亦随他落下，明晃晃的金子在夜色中犹为刺眼。他失神半阖着双目看着心口被刺穿的窟窿，血从心窝处与口中同时涌出。
一双黒靴入目。“你......你......你出尔反尔。”
陆心予居高临下看着他，眸中尽是轻蔑之色。“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成者王、败者寇。
北越写下降书不足一年又挑战事，我楚渊多少将士、百姓因你这个混蛋丧命。说到出尔反尔，有谁能及你北越？我又如何能饶你？
还有，她不是我的婢女，她是我的家人。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北越与茗兰，好好想想，死后如何向你祖先请罪。”陆心予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
苏德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抽搐数下便没了动静。
两国交战的始作俑者终是不甘的断了气。无头尸身无人理会，唯一的结局是成为飞禽走兽口中猎物。
陆心予低着头苦恼找寻半晌，也没见她找到什么。
“主子，您这是找什么？”玉儿扶着手臂，脚下走得踉踉跄跄。
陆心予手背蹭了蹭额头，甚是烦恼。“嗯......找我刚刚当做暗器的金簪。那是赵家小姐做给我用来防身的。看似发簪，实则是一把可当匕首可做飞刀的利器。”
玉儿嘴角抽了抽，却又听陆心予道：“上面的金子近二十两重。”
闻言玉儿眼角也随着抽了抽。
玉儿看着金灿灿一堆，面上有些扭曲。“主子，这些有一千两黄金？”
“自是没有。你家主子没带那么多在身上，就这些。”陆心予脸不红心不跳如实答道。
玉儿语塞，随即摸了摸了自己的脖颈，她家主子确实靠不住。
陆心予气没处撒，又踢了苏德数脚。许久方想起玉儿伤口没包扎。她随手扯了干净的里衣，包住玉儿伤处。
玉儿欲哭无泪看着自家主子，认命的将包好的金子系在身上。又将苏德的衣衫扯下大半，将他的人头包好。
主仆二人共骑一马折回。
小雪眼尖看见回来的二人。
“小雪，带着玉儿去上药。”陆心予将玉儿交给她。
“将军，苏德人呢？末将带人去追。”许副将急着问。
陆心予活动着脖颈，把苏德的人头扔给他。“尸身留给飞禽走兽填肚子吧。”
“死了？”许副将难以置信。
陆心予神情慵懒。“不然呢？真以为你家将军疯了会放他？行了，赶快收拾清点好一切，我去给皇上写捷报，过些日子便回京了。”
“我们胜了？”许副将似做梦一般，笑容凝滞在脸上。
“胜了。可是我们损失亦不少。北城才安定不足一年，那么多百姓无辜丧命，还有我们的将士，他们都是楚渊的勇士。他们以命换回海晏河清，可他们家人失去的却是至亲。”陆心予思及此处不免难过。
许副将闻言亦起了哀痛之情。少顷，他开了口：“将军，北越的老弱妇孺该如何处置？”
陆心予眼中泛起寒意。“他们没有一人无辜。从我楚渊抢回的一切，他们都有享用。他们亲人手上沾着我楚渊百姓与将士的血，连孩童亦不曾放过。他们可曾劝过自己的亲人放过楚渊无辜的弱者？全部押回，一个不留。今日之后，这里是楚渊的疆土！”
“末将领命！”许副将应下。
陆心予看着这片疆土。“父皇、父亲，女儿赢了，就要回家了。”她喃喃自语着。
短短半年，她实现了向楚渊帝请旨出征时的承诺。却无人知晓，她自接到消息那一刻，是如何开始部署一切，是如何一步想百步，是如何给自己施压。此战胜，楚渊可轻易享百年安稳，若败，只会有更多百姓流离失所，葬身在敌人刀剑之下。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肩上的担子，压得太重。
陆心予回到北城中不见闻溪与何泰景，问过方知，二人正在城中察看想办法如何尽快恢复一切。
“受伤了？快坐下，让我看看。”何泰景一回来便瞧见陆心予手臂上的伤。
陆心予不甚在意。“无碍，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不行！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何泰景说着便要为她卸下铠甲。
她急忙拦住。“这是做什么，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何泰景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出了帐子。不多时闻溪提着药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