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京城国际机场。
楚绵戴着墨镜,安静地靠在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
身边的姜槐像只被惹毛的猫,浑身的毛都竖着,恨不得离旁边的男人八百米远。
“楚羡,我警告你,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姜槐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威胁。
楚羡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过去,温热的气息拂过姜槐的耳廓:“试试就试试,我们可是有婚约的,我不碰你碰谁?”
“你!”姜槐气得脸颊泛红,想发作又顾忌着公共场合,只能用眼神刀子凌迟他。
楚羡享受着她这副又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一旁的楚璟。
楚璟正低头看着一本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书籍,神情专注。
“我说老五,”
楚羡懒洋洋地开口,“你这去参加个比赛,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放松点,就当去玩玩。”
楚璟闻言,终于从书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
一句话就把楚羡噎得够呛。
楚羡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又把目标转向了姜槐。
他伸手,精准地捏住姜槐气鼓鼓的脸颊,手感软得不像话。
“你干嘛!”
姜槐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拍开他的手。
“看你气得像个河豚,帮你放放气。”
楚羡说得理所当然。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广播里响起了登机提示。
楚绵收起手机,站起身,墨镜下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走了。”
她声音清清冷冷,两个字就终结了这场闹剧。
姜槐立刻跟上,主动挽住楚绵的胳膊,把她当成了楚羡绝缘体。
楚羡看着她们亲密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后面的楚璟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三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楚羡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
下午三点,飞机准时降落在锦海市。
刚走出VIp通道,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酒店高层经理的男人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请问是楚先生和楚小姐吗?”
楚羡点了点头。
“欢迎各位莅临锦海,我们酒店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最顶级的套房,请跟我来。”
经理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坐上酒店的专车,很快抵达了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希尔顿酒店。
经理将他们一路引至顶层的总统套房区。
“楚先生,楚小姐,我们为您和您的朋友准备了两间总统套房,门对门,方便各位随时走动。”
“不用,”
姜槐立刻开口,一把抱住楚绵的胳膊,宣布主权,“我跟宝贝儿住一间。”
楚羡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幽怨地看着姜槐。
姜槐直接无视他的眼神,冲楚绵眨了眨眼。
楚绵自然不会拒绝她。
于是,房间分配变成了楚绵和姜槐一间,楚羡和楚璟一间。
走进套房,姜槐立刻欢呼一声,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哇!宝贝儿你快看!这里的夜景肯定绝了!”
楚绵走了过去,窗外是锦海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她对这些没什么感觉,拿出手机,给母亲林悦如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林悦如温柔的声音:“绵绵,到了吗?”
“嗯,刚到酒店。”楚绵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那就好,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也看着点你五哥,别让他就知道看电脑。”林悦如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知道了,妈。”
“对了,”林悦如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槐槐那丫头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嗯。”
“你三哥呢?”
“……也在。”
电话那头的林悦如笑得更开心了:“那正好,绵绵啊,你可得帮帮你三哥,多给他们俩制造点机会,你三哥又是个爱面子的,你这个当妹妹的,得在中间推一把。”
楚绵听着母亲的“谆谆教导”,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
“妈,感情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发展吧。”
“哎呀,这怎么行,你不知道,你姜伯母都跟我念叨好几次了,就怕她女儿这性子,把你三哥这么好的准女婿给作没了。”林悦如一副“我全是为了你们好”的语气,“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啊,妈妈相信你。”
楚绵还能说什么,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我尽量。”
挂了电话,她感觉比谈一笔上亿的生意还累。
“阿姨又催婚了?”姜槐凑了过来,脸上挂着八卦的笑容。
楚绵瞥了她一眼:“是催你的婚。”
姜槐的笑容僵在脸上:“……当我没问。”
她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我先洗澡,一身的味儿。”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楚绵坐在沙发上,找出了王丫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起,王丫很是激动:“楚……楚小姐?”
“是我。”
楚绵的声音很平静,“我到锦海了,在希尔顿酒店3208房,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方便!当然方便!”
王丫的声音都在发颤,“我马上过去!大概……大概二十分钟!”
“不急,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楚绵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没多久,姜槐就洗完澡出来了。
她穿着酒店宽大的浴袍,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你不是说你来锦海是办正事吗?到底什么事啊?说出来让姐妹我给你参谋参谋。”
“说来话长。”
二十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
姜槐离得近,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着,化着淡妆,看起来干净又漂亮,只是神情有些拘谨和不安。
“你好,请问你找谁?”
姜槐好奇地打量着她。
女孩看到姜槐,愣了一下,随即往房间里探了探头,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沙发上坐着的楚绵时,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楚……楚小姐!”
她绕过姜槐,快步走了进来,站在楚绵面前,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楚绵看着她,点了点头。
眼前的王丫,和她记忆里那个住在山里,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洞裤,脸上总是灰扑扑的小女孩,已经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皮肤白皙,气质也沉静了许多,像一朵被精心浇灌后,终于绽放出光彩的小白花。
“楚小姐,”
王丫的声音带着哽咽,“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楚绵的声音依旧清淡,却让王丫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姜槐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她走过来,自来熟地搂住王丫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哎呀,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
“来,坐下说。”
王丫被她这么一搂,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被她按着在沙发上坐下。
楚绵这才开口:“把m神迹遇到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听到“m神迹”三个字,姜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王丫也收起了激动的情绪,坐直了身体,开始汇报。
“事情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我们的对家‘天宝阁’,不知道从哪个黑市上淘来了一个所谓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罐,请了很多媒体大肆宣传,在古玩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姜槐嗤笑一声:“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罐?”
“真品全世界就那么几件,都收藏在博物馆里,他天宝阁哪来的本事搞到真品?”
“吹牛也不打草稿。”
王丫点了点头,继续说: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炒作得很成功。”
“可偏偏因为这个罐子,很多人又把我们m神迹的古玩拿出来比较,说天宝阁就算有了这个罐子,底蕴也还是比不上m神迹。”
“天宝阁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一炮而红,结果风头全被我们抢了,他们肯定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