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笑容消失,楚绵开口又是一刀:“为你吃醋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更想撕烂你伪善的脸,顺便再把谢安月送去吃牢饭,把你这个活着浪费空气的疯子丢去喂野狗。”
两句话就能让他心如死灰。
她真厉害。
没亲过她的嘴,但味道肯定是甜甜的。
她爱吃葡萄,葡萄果汁、葡萄果饼、葡萄酸奶......或许嘴里也带着一点葡萄的酸甜味道?
可他没想到,她的嘴不止是甜,还沾了剧毒。
旁边立着的十多个黑衣人见少主瞬间阴沉下去的脸,个个攥紧了手里的铁棍,大有一副只要那个男人下令,他们就要冲上去将楚绵大卸八块的决心。
但温砚尘只是朝他们懒懒地挥手,“都出去。”
众人愣了下,不甘又凶恶的眼神盯在楚绵身上,似是想将她刺穿。
楚绵眉梢轻挑,悠哉地拉开旁边凳子坐下,翘起一条长腿好整以暇地歪头看他们。
众人:“!”
挑衅!
为首的大汉眸底乍现杀意,“少主,这个女人......”
‘啪——’
一巴掌打断大汉未出之言。
空气,仿佛凝滞了。
其他人皆是一愣,和短暂懵逼的大汉一起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动手的温砚尘。
他声音冷得像猝了冰渣滓,警告意味十足:
“我让你们滚出去,耳朵听不见可以削了。”
大汉很不服气,怒得两腮肌肉都在颤抖,恶狠狠地瞪着那边勾唇笑着的楚绵,觉得她的笑容刺眼极了。
感觉到温砚尘在发怒边缘,其他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赶忙上去将大汉连拖带拽地拉出餐厅。
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静谧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清晰听见。
那个厨师似乎看出楚绵才是这里的王者,颤颤巍巍地走到楚绵面前:“小、小姐,您要吃牛排吗?”
他做了就可以离开了!
“不吃。”
厨师额头冷汗直冒,哆嗦着看了眼那边脸色阴沉的年轻男人,生怕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只好压低了声音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我做的牛排很好吃的,小姐,您就吃一口吧?”
“求求您了......”
温砚尘掀起眼皮看过来,嘴角带笑,也在等楚绵的回答。
察觉到温砚尘的视线,厨师又是一抖。
“小姐,我的妻儿是无辜的,他们、他们也抓了......”
闻声,楚绵的脸逐渐冷下来。
她视线扫过无辜的厨师,又看着温砚尘。
那个男人笑得肆意。
但她体会不到他这种威胁人手段的乐趣。
她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全熟。”
悬在头上的利剑消失了,厨师面上一喜,立刻点头:“好的!您稍等!”
说完就要往厨房跑,忽然想到什么,厨师脚步一顿,僵硬转头看温砚尘。
温砚尘笑意满满,显然心情大好,下巴微抬,“和她一样。”
“好的!”
晚上六点半。
傅靳年大步从傅氏集团走出,身后跟着周勤。
看着通话自动挂断的页面,他剑眉微蹙。
“二爷,我们先去接楚小姐,还是先去餐厅?”周勤拿出车钥匙准备去车库。
楚绵没接电话。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往车库走:“先去餐厅。”
“好嘞!”
线条优美的梅赛德斯缓缓驶出傅氏集团停车场,往市中心方向平稳驶去。
车上,傅靳年又给楚绵打了一通电话,还是自动挂断。
猜想楚绵应该不方便接电话,他打开和楚绵的微信聊天页面,编辑消息过去。
十多分钟后,豪车停靠在和楚绵来过两次的空中花园餐厅门口。
傅靳年推门下车,下意识掏出手机看。
没有任何回复。
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整。
压下心头困惑,傅靳年抬步往餐厅走,一路来到顶楼露天阳台,服务员早就安排好了视野最佳的双人座。
“先生,现在上菜吗?”
“再等等。”傅靳年脱下身上大衣递过去,服务员接过。
“好的。”
服务员抱着大衣退出露台包厢。
包厢里的光线由金黄色的小彩灯照射着,亮度不高也不黯淡,是最适合情侣约会的氛围感灯效。
***
灯光亮如白昼的餐厅内。
楚绵双手分别握着刀叉,简单粗暴地将一块全熟牛排迅速切成小块,动作实在不算优雅。
坐她对面的温砚尘见她冷脸用叉子戳着牛排往嘴里送,眼底流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即便知道她无心吃牛排,但他还是很高兴。
尤其是看到她几下将牛排全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储存冬粮的松鼠,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那个厨师双手抱在身前,紧张得不停地用毛巾擦汗。
三两下解决牛排,有点儿哽,楚绵抓起桌上温水喝了一大口。
全吞下后,才放下杯子,眼神冷厉地看着温砚尘。
“放人。”
若温砚尘抓的只是这个厨师,她完全有能力将厨师带出去。
但这个疯子知道她的能力,竟然还绑了厨师的家人,料定了她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而坐下来和他共进晚餐。
之前是想把温砚尘丢去喂野狗,现在,她更想亲手把他撕碎。
三番四次的威胁,已经触及到楚绵的底线。
厨师睁大眼满脸期盼的看向那个举止优雅,却心如蛇蝎的男人。
他拿着刀叉,漫不经心的开始切割牛排。
楚绵那份已经吃完了,他的还没动过。
刀子在白瓷盘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好像是故意这样做,无端的让餐厅内本就紧张的气氛弄得更加令人心慌。
直到牛排都切成了标准的小四方形,他叉起一块,面含笑意的递到楚绵嘴边,神色专注的看着两片红唇。
没说话,但意思不明而喻。
他要亲眼看到楚绵吃下去。
就像当初她坐在他怀里,乖乖张嘴吃下他喂过去的小笼包一样。
然而,他这举动在楚绵眼中,更像是得寸进尺的挑衅。
灯光下,楚绵的脸逐渐冷下去,垂眸扫了眼嘴边的牛排,再抬眸看对面满眼希冀的男人。
压了半天的怒火终于窜到头顶。
她抓起桌上的叉子,抬手用力砸在他面前的白瓷盘中!
‘砰——啪啦!’
她根本没收力,纯钢制作的叉子将白瓷盘砸了个粉碎,又掉在地上,连带着水杯都震得滚下去,摔碎一地。
旁边厨师吓一大跳。
温砚尘是俯身递牛排的,上身和桌上的牛排隔得很近,浇在牛排上的黑椒汁飞溅而起,尽数粘在那件黑色西装上。
有几颗深褐色的料汁还溅到了他棱角清晰的下颚。
周围的温度霎时间冷如寒冬。
在叉子飞过来时温砚尘下意识闭眼,此刻缓缓睁开黑眸,眼底是压制不住的阴冷肃杀,还僵持着上半身前俯的动作,拿着叉子的指节因过分用力而泛白。
楚绵就那样坐着,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她倒是希望温砚尘能就此发怒。
也让她看看,温砚尘真正的底牌!
十几秒后,温砚尘终于有了动作,他扯过桌上的纸巾,仔细擦掉下颚的料汁。
西装显然不能再穿,他索性脱了丢在狼藉不堪的桌上。
再看楚绵时,眼底的肃杀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