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卧室内，橙色的烛光照亮了各个角落，带来独属于夜晚的温馨感。
因为知道事关重大，藤香月对武则天和盘托出了先前的情况。
武则天的眉头越皱越紧，在听完后冷笑着说道：
“呵，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丫头，还真不是个【好人】。”
“……？”
藤香月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女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骂自己。
武则天瞥了她一眼，继续沉声说道：
“先前谈话时，你不是对朕问过：【没有你，世界是否也会毁灭】吗？
“在那时朕就已经意识到——比起世界毁灭这件事来说，你更在意的，只不过是【自己是否需要承担罪责】而已。”
“这……”
藤香月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武则天的眼神却变得凌厉，冷笑着打断了她：
“这倒是不打紧……毕竟世界毁灭这种事太过空大，你又是个被过度保护的小丫头片子，心里没谱也很正常。
“但朕确实没想到——你竟然满脑子只有你的那个【从者】。
“只是因为他感到害怕，你竟然就差点把整个世界给掀了！沉迷情爱、也该有个限度才行吧？！”
“？？？”
看着震怒的武则天，藤香月一脸懵逼。
把整个世界给掀了？这只是个形容还是真的？
她想了想没敢问，狗狗祟祟地缩了缩脑袋，观察着武则天的表情。
武则天原本就气在头上，又看到她这副怂样，忍不住接着开骂：
“你之前可是差点死了！魂飞魄散，谁都救不了你！
“我们用了【九转固魂液】才勉强吊住你的魂魄——这药原本是预留着在明天给你用的，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份，万一明天再发生意外不够用了，你要我们怎么办！
“就那一瞬间，七颗天机璇玑珠，全！都！灭！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世界在你的一念之间毁灭啊！”
“对……对不起……！”
虽然听不太懂她在骂什么，但藤香月还是哭丧着脸道了歉。
可紧接着，她内心深处突然传来了魔眼使的意识，听起来还非常虚弱：
【这不怪你……别自责……】
【第一法本来就是极为霸道的力量，你能够驾驭它就已经是个奇迹，偶尔失控暴走很正常……】
【今晚你不要再想那些东西，尽量让大脑放空。】
【我……睡了……】
“你又怎么了？”
看到藤香月神情恍惚，武则天顿时有些慌张。
不过这次，藤香月很快就回过了神，说出了魔眼使的话，开始和她复盘这起事件的大致情况。
武则天那所大殿的穹顶上，有着七颗天机璇玑珠。
它们是武则天的固有宝具，对应武则天执政期间七次重大天象异变，可以用此天象来预测未来的走向，即【以人道窥天道】。
虽然这天道只能模糊地窥探到个大概，却也足以让他们抢占先机、查漏补缺。
正因如此，武则天早就用过它预测未来，知道明天便是【决定世界生死的节点】。
但是，就在藤香月第一次陷入恍惚时，世界的未来轨迹全部消失，七颗天机璇玑珠瞬间全灭，就好像是世界要提前毁灭了一样。
武则天吓得不轻，紧急召唤众人回到大殿——包括姜静斐和姜悦晴也是。
但没过几秒，藤香月这边就出现了可怕的异变。
她这才意识到，天机璇玑珠的异常，很可能和藤香月有关联，于是便急忙赶到了藤香月身边，把姜淑燕他们也喊来，送来了【九转固魂液】。
说到这里，武则天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的魂太脆弱，所以你妈早有准备，把这药让人从姜家里送了过来。
“也幸好她准备得周全，我们及时把药给你服下，又帮忙封印了你的魔术回路，这才没让事态再严重下去。
“根据当时的时间，再结合你的描述来看，这件事，应该就是因【你】而起。
“就因为心疼你那从者，你就开始奋发图强地想要拯救世界，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差点把世界掀了个底朝天，包括你自己也差点魂飞当场……
“对于这个结论，你还有没有什么异议？”
“我……我只是想努力一下……”
听着武则审问犯人般的语气，藤香月垂着脑袋，一脸沮丧。
这事儿不能怪她吧？谁敢信一个正常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啊？！
武则天表情古怪地看了会她，随后轻轻舒了口气，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这也不全怪你。就像那丫头说的那样，这第一法是极为恐怖的力量，你能掌握这力量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其实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这【第一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传闻说它是对【无】这一概念的否定，是可以创造规则的存在。
“甚至还有人说：就是第一法，创造了现在的魔术师们可以使用的【以太】，令人类在神代衰退之后得以继续使用魔术。”
“以太？是指玛纳……魔力吗？”
不知为何，藤香月总觉得这个词令人格外亲切，格外熟悉……
是因为她接触过型月的设定、早就知道这个词的缘故吗……？
——不对。
内心莫名冒出了坚定的反对，藤香月再次陷入了恍惚，眼前浮现出了那奇怪的花纹。
那是世界的伤口，是【她和魔眼使】共同做出的【篡改】。
但如今，她却能意识到这个结果，完全不记得其中的过程……
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藤香月……藤香月！”
肩膀被人猛地抓住，藤香月惊醒过来，看到武则天那张威严而妖媚的脸近在眼前，顿时忘记了呼吸。
“啊……啊？”
“怎么又走神了？你又看到什么了？？！”
现在的武则天就如同惊弓之鸟，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这个女人就会把整个世界都给掀了。
“嗯……是的……”
藤香月不自在地把脸往后躲了躲，如实地对她说明情况。
但因为这些画面实在太抽象，她也只能大致描述一下，努力地用手比划着辅助形容，甚至还去网上特意搜了几张【万花筒】的图片。
“喏，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