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大门紧闭的祺王府,猛然间,被一股重力破开。
轰隆,巨响!
看守祺王府的重兵立即提起警觉,可等他们看清唯首破门之人,怔了一瞬,立即拱手见礼:“进统卫。”
重兵们自然认得皇上身边的心腹进澜,而此时,进澜身后跟来一批持着冷兵器的禁军,一时间让人摸不清头脑。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指,冷声下令:“搜,皇上有旨,祺王府窝藏妖道,隐瞒者杀无赦!”
“是!”
看守士兵眼见禁军蜂涌而入的阵势,霎时间想起白天王府发生的一幕,很快想通了什么。
原来,那两只骇人的金雕是皇上派来的,他们还差点射杀了皇上的两只金雕。
心思活泛的士兵已然吓破了胆,当即让开道来或是加入查搜队伍。
听闻动静的祺王和祺王妃,睡眼惺忪的披上外掇,领上一同被圈禁的心腹,气势磅礴的从寝殿出来。
“放肆,此乃王府重地,岂容尔等大肆在此作乱,皇兄既已下旨将本王圈禁,连这点尊严都不给本王吗?皇兄可是忘了,父皇驾崩前留有旨意。”
进澜来到寝殿院子,抬眼望着祺王,拱手冷声道:“回禀王爷,皇上听闻王府窝藏妖道,此乃祸国殃民之重罪,今夜皇上只下旨,命我等揖拿妖道,倘若王爷有意阻挠,莫说是先皇旨意,王爷所做之事,当真以为皇上不加以重罪!”
祺王妃已然被吓软了腿,好在身旁的丫鬟及时搀扶:“王妃~。”
而祺王很快稳住了神色,严威不减,“简直是无稽之谈,当初皇兄下旨禁圈,已对王府进行一番查整,五年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王府,哪来你口中所说的妖道。”
进澜全然没被祺王吓住,淡声应道:“有没有,卑职等搜查便知。”
祺王眼见进澜油盐不进,再看见禁军大肆在自己的王府里翻查,心头郁结,攥紧了背身的双拳,担心闭关真人被禁军找到。
不曾想,从偏殿传来禁军的禀报,“回禀进统卫,妖道找着了,王府偏殿藏有密室,人是在密室里找着的。”
祺王和祺王妃眼看禁军从偏殿押解出来的真人,心里是又气又怕,但又无言以对。
过澜满意的勾起嘴角,“带走。”
“是。”
祺王咬紧了牙关,死死紧着进澜,倘若不是为了往后大计,此刻他断然容忍不得一个暗卫在他眼皮子底下造肆。
然而,进澜却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再次说道:“皇上有令,看守王府重兵由禁军替换,换下人马随我回宫复命。”
“是!”
祺王妃神色大惊,她爹好不容易使了些手段,买通了一两员重兵,宰相府时常派人私下往王府送来接济。
不然,这五年里,她和王爷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皇上心思何其歹毒,这是要断了她和王爷的活路。
祺王憋着胸腔里的怒火,眼看着进澜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夜色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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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狱。
再次夜半被皇上口喻从梦乡撬起来的大理寺卿,赶来内狱的时候,便已看见进澜等候在此,而镣铐刑架上铐着个头发斑白,瘦弱的五旬老头。
“进统卫,这人是?”
人看着眼生,大理寺卿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侫臣,在家中眷养的叛贼。
话音刚落,他的几名值夜手下目光示意他就向一旁的桌面上,耷拉着一套道服和道帽以及一把拂尘,瞬间心下了然。
进澜说,“此人乃为祸一方的妖道,皇上有旨,务必从此道口中审出其幕后主使。”
大理寺卿连忙拱手,“是。”
便在这时,身后的铁制牢门再度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哑声晌。
众人回头就看见一名身穿斗篷,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缓步迈下石阶,其怀里抱着一只庞大的鸟物,身后跟着两名禁军。
进澜只一眼便认出墨白的身型,想来,郡主和贺大人有意对外隐瞒眷养金雕之事,墨白怀里抱着的正是眨着大眼的荳芽。
大理寺卿想说点什么,但也看出进澜认得这名斗蓬人,识趣的静观其变。
进澜看了眼他怀里蠢萌蠢萌的雕物,不说还真想象不到,这只宝贝玩意竟有那了得的本事。
无需墨白多言,进澜点头道:“去吧。”
兜帽下的墨白点了点头,抱着荳芽走向那名老道。
所有人莫明紧盯着墨白的一举一动,忽然,他怀里的金雕猛然冲刑架上的老道发难。
[哇——!]
雕声凄厉,牢狱内的禁军以及大理寺巡捕,皆下意识将手放在刀把上。
下一瞬,荳芽从墨白怀里展翅扑向老道,利爪深深的扎入老道的肩头,“啊——!”
老道不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嘶啦~。
伴随着老道的惨叫声,以及破布被撕裂的声晌,所有人惊骇不已的屏住了呼吸。
只因荳芽用雕喙生生撕下老道的面皮,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另一副面孔。
进澜大惊,心头一震。
他当即向大理寺卿拱手,说道:“这里交给少卿大人,务必问出妖道下落。”
大理寺卿愣了愣神,“是。”
进澜紧接着喊上身后禁军,“所有人,随我来。”
“是。”
墨白抱稳回到怀里的荳芽,兜帽掩下他惊愕的神色。
果然,如主子所料,棋王府搜出来的老道,早已被偷龙转凤。
好在主子有先见之明,为验证老道真假,特命他带上荳芽前来辨认,不然,还真着了棋王的道。
而进澜将带领禁军再次搜查棋王府,最终结果,更如年庚和锦绣所料,既然棋王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怎么可能还会让老道留在王府束手就擒。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道或有道法伤及灵兽,但在人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