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感谢礼大夫多年来对子叔的照料,我同年庚铭记您的大恩。”
“感谢先生不辞辛劳,来京团聚。”
锦绣快步近前,给两位先生行蹲礼,魏娘扶桑以及门房外伺候的下人,纷纷跟随见礼。
礼大夫和默然相视一笑,旋即,祝先生翘起了下巴,好不得意。
心道,还得是孩子们的娘有良心,不像孩子爹成天只知道气他。
礼大夫伸手扶起了锦绣,“不必行大礼,老夫只是尽到了当年对老齐的承诺。”
锦绣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感激点头,“是。”
锦绣起身牵过孩子的手,母子分离数年,多少个日夜的牵念,总算盼到孩子回到身边。
丞延望着被娘亲牵紧的手,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如同火热的暖流涌进心尖。
这时,门廊外再度传来脚步声,年庚闻讯从隔壁松涛院的书房赶来,身后还跟来了孟伯弦和魏风。
“爹爹。”孩子一眼便认出了父亲。
年庚感慨的看着孩子,嘴角微微上扬,先是向两位老先生深揖一礼,“多谢先生。”
礼大夫捊了捊新蓄的胡子,微笑颌首。
祝先生双手背身,神纠纠气昂昂的仰起下巴。
年庚不禁笑开,心道,老家伙定是累得紧,瞧瞧,脾气又上来了。
孟伯弦总算见到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老神童,当即拱手见礼:“在下,见过先生。”
祝先生好奇的瞅了瞅面前人,他自然不认识孟伯弦,倒是觉得这人有眼力,比孩子爹识趣,于是老先生难得放下傲娇的小姿态。
年庚介绍道,“这位孟兄是晚辈的挚友。”
祝先生听他这么说来,莫明眼皮子跳动,感觉老小子好像又在给他找事。
事后,夫妻俩请两位先生上坐,魏娘亲自去张罗茶点。
祝先生坐在舒服的罗汉椅里,抿了口茶,悠悠出了口长气,旋即,上下打量眼前这套不错的堂厅,眼底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见状,年庚和锦绣不禁相视一笑,想来,先生这趟来是愿意留在京城。
“这一路来,辛苦了。”年庚说。
锦绣闻言,也连忙道,“府里给先生准备好了院子,魏娘已吩咐下人为先生们备了热水,要不,先生先回院里歇下,晚些时候,孩子们回府再让他们前去拜见。”
礼大夫点点头,他确实累了,主要是老家伙怪会折磨人。
从儋州行船前往,但凡路经之处,老家伙总能闹出点幺蛾子,不然,他们早就该到上京。
两位先生吃了几口茶,便起身随扶桑前居住的观妙园,叶管家也紧着拨去伺候的人手。
院子里除了先生们的寝阁外居,早前,年庚让人将其中一间厢房改造成通风的凉亭,凉亭接连着另一间厢房设为藏书房,满足了祝先生成天吹年做梦撰写自己的史籍。
此外,还有锦绣为礼大夫准备的藏药阁和制药房,院里不祋 有独立的小厨房,方便两位先生贪嘴开小灶。
寿荫堂里,丞延在爹娘的示意下,给孟伯弦见礼,“子叔见过孟伯伯。”
“好。”孟伯弦欣慰点头,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原来双生子当真长得一模一样。
“听说儋州地属炎热,还时有飓风暴雨侵袭,地势险要瘴气极重,倒是苦了你这孩子。”
丞延闻言却道,“回孟伯伯,儋州虽不比江南乃中原一带,但那里民风纯朴,闲人居人人都能够自给自足,气候虽不好,却能使人亲临天象之神奇,而且,子叔在儋州见识到许多中原没有的毒物,还能经常跟随闲人居的护卫们下游打捞,那里还有许多中原没有的果子,子叔并不觉得日子苦闷。”
孟伯弦越听越稀奇,只怪路途遥远,前往儋州还得路经百越等小国领地,不然真想前往见识一番。
锦绣听着孩子的讲述,眼眶止不住的漾起薄雾,她拉过孩子的手,柔声关切道,“乖孩子,怎的还有毒物,可曾被伤过?”
丞延笑道,“娘亲放心,荳芽它最喜欢食那类毒物,比如大大的长虫,还有长满许多脚的蜈蚣,礼爷爷说,这些都是顶好的药引,每回荳芽发现,礼爷爷都会用别的吃食跟荳芽换取。”
锦绣欣慰不已,这些年来多亏了荳芽替他们看好孩子,回头让叶管家的每天给两颗菜多加二斤鲜牛肉。
丞延见娘亲又因为他流泪,心疼的拿过娘亲手里的绢子为她擦拭,“爹爹娘亲,子叔没有受累,礼爷爷待我很好,礼爷爷教会我许多医术,他夸我针扎比他还稳呢。”
年庚笑着点头,“不错,没辜负他老人家对你的教导。”
锦绣关切道,“可是累得紧,娘亲带你回你和你大哥院里歇着,你大哥和三弟晚些时候才能回府,你小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一会儿让她来见你。”
提到长兄和弟弟妹妹,小少年脸上满是期待,点头却道,“娘亲,我不累,我还给爹爹娘亲带了好多越王头,越王头的汁水可好喝了,清甜解渴。”
夫妻俩感慨的相视一眼,虽这些年孩子没养在膝下,却还念着他们,“好。”
这时,丞延从袖口抽出一枚黑桃木发簪,“爹爹娘亲,这是祖母留在闲人居的信物,是看守闲人居的守卫伯伯让我带回来给爹爹。”
夫妻俩意外的看着这枚发簪,年庚心头颤动,伸手接过。
丞延接着道,“这些年守卫伯伯一直教我练刀法,他说是祖母教给他的,他要把这套刀法传授给我,闲人居的守卫对我都很好。”
近年来,夫妻俩也略晓闲人居的事,知道留守在那里的人马皆是曾追随先父的护卫,也相信他们会好好对待丞延。
年庚拎着手中的木簪,此簪无论是做工或是样式都无比寻常,可母亲却特意留在闲人居做为信物,想来其中必有某些隐情。
想了想,把簪子交给身旁的媳妇。
锦绣接过簪子,说道:“这簪子是母亲当年留下来做为念想的信物,回头我用匣子放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