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曾经想要的生活
江明脑瓜子嗡嗡的靠在洛清月肩头，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在耳膜里持续的音爆声中喃喃说了句：“耳鸣，我缓缓……”
洛清月呆了呆，抱住他的脑袋，抚摸着他的下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轻声说：“是不是累了？要不今晚我们早点休息？”
江明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脑子里的不适感很快散去，他勾起嘴角说：“不累，你现在让我睡我也睡不着。”
“刚才听你说话，我好像感觉像是自己说过似的。”
“还是说，其实我真的很早就在梦里见过你了？”江明缓过来后，就抬头开起了玩笑。
“夜潜我都想很久了，你让我今晚待在船上我可真坐不住。好了，就是突然那么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洛清月还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两眼：“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啦，放心。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嘶——你别拧这儿啊！疼啊……！”
“嗯，看来是真的好了……”
“……”
洛清月扶着脑袋，幽幽看着他，思量起了自己和齐眠心最近的一次通话。
虽然从结果上而言，如今江明是否想起曾经那段往事已经并不重要了。
但她在心底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想让他找回那些被藏起来的记忆。
齐眠心问她是否真的准备好承担一切后果了。
洛清月说她自有打算。
然后齐眠心主动说明了当初对江明所用药物和催眠疗法的事。
她说那种试验药还没有过彻底逆转效果的先例。
如果真的想好了要江明接受治疗，她需要陪伴在江明身边比较长一段时间，每天对他进行心理疏导，尝试让他的记忆被自发式平和唤醒。
如果操作不当，很有可能引发脑神经受损的风险。
洛清月对齐眠心的答复非常不满。
“你之前可没说需要这么麻烦。”
齐眠心只是淡淡一笑：“我说过，并非不可能。并没有说会非常简单。”
“你应该也知道我目前的处境，现在这种局面，我立刻去帮你做这件事，风险有多大，你比我更明白。”
“我还是那句话，清月，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随时尝试别的方法。你想取走我的命，比要做成这件事，简单得多。”
洛清月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感觉。
但齐眠心，某种意义上和洛恒心一样，都是拿住了她软肋，让她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去对付的人。
尤其是眼下，齐眠心在立场上还愿意和她站在同一战壕中。
少了这个助力，想要顺利防备应付洛恒心，几乎毫无胜算。
最终，洛清月只能选择维持现状。
“怎么这么看着我，真的没事啦，船上有没有血压计，要不我量下血压，让你放心？”江明填饱了肚子，看洛清月微微抿着唇，一双眼眸好像有什么话欲说还休的样子盯着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了。
洛清月好像回过神来似的，浅浅一笑，真的转头喊起了潜导的名字，顺便喊出了medical box这个词。
“I need sphygmomanometer pls.”
她撩了下头发离开了餐桌：“那让他给你量，我再给你讲一遍他刚刚说的潜点……”
“还真量啊？”
……
潜导笑呵呵给江明测量血压的同时。
洛清月坐在白板前，点着上面潜导圈出来的几个地方，笑眯眯给江明复述了一遍潜导讲解过的内容。
“他说晚上我们去西北方的杰西礁，比较容易看见鲸鲨。那边的珊瑚礁也很不错，夜潜能看见的东西比较丰富。”
“明天上午我们去鲨鱼机场，在那边可以看到大片海扇珊瑚。”
“然后休息之后，我们去南面黑岩礁，那边是蝠鲼的清洁站，不过水流比较强。”
她介绍完了，潜导也冲着江明咧嘴而笑，竖起了大拇指。用口音浓重的鹰语对洛清月表达了他没问题，状况很完美的含义。
“这几个地点，他说这段时间杰西礁是最好的。南北两侧，白天晚上看起来感受都不同……”
……
这两天的天气很好。
海面风平浪静，明月高悬。
游艇驶离班瓦岛后，除了船上的灯，周围没了半点灯火之光。
没有光污染的情况下，大海的颜色从深不可测的黑，变成了幽亮的墨蓝。
尤其是部分浅水区，海水本就不深，玻璃般透明的海水下是纯白的细沙。在夜晚看起来，呈现出不同的瑰丽深邃。
坐在船舷边，抬头就能看清整条亮闪闪的银河。
海水也在不断散发诱人的幽蓝微光。
抵达潜水点后，游艇关掉了电动马达，打开了船尾灯。
潜导和两名陪同潜水教练在船尾观察了下，兴奋的对穿好了装备的小情侣又是一番比划。
江明虽然听不懂。
但他已经看见了。
在灯光吸引下，不少浮游生物和小鱼聚集了过来。
穿好装备的潜导率先入水。
江明坐在船舷边，套上脚蹼，咬上二级头。
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他看了眼身边的洛清月，一手按住面镜，一手扶着后脑勺，滚入了海中。
洛清月的下水姿势看起来比他要优雅多了。
江明激动的漂在海面翻过身，才看见女朋友背着气瓶，跨步式入水，落入海中。
一行五人，各自打开潜水灯，在潜导的带领下，缓缓向黑暗的海中下潜。
对江明而言，这是阔别很久的一次潜水了。
他从小就很向往这项运动。
可惜上辈子没那么有钱。
平时还要忙于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只有节假日，才能和其他上班族一起挤入高峰期安排出境游。
于是出海潜水的花费，都会是淡季的两到三倍。
他上辈子的女朋友柳如倩，根本没时间也没兴趣陪他出游。
他只能独自成行，或者在潜水软件上寻找其他单身男性，组成潜伴，省下单房差。
毕业后工作的前两年，疫情还没爆发时，他每年出海一次。两次都是选在国庆长假。
一次去了相对廉价的美纳多，一次去了昂贵的帛琉岛。
两次潜水经历，都让他永生难忘。
他不止一次想过，彻底离开江家，在寒霜动画那份要死不活的工作也不再做了。
还不如就做个自由职业者，去考个潜水教练证。
以后想蹲在家里干活就干活，淡季去兼职顺便旅行，也是理想中的完美生活。
他甚至都准备好了考证的费用，把考证机构和行程都敲定了。
然后疫情爆发了。
这个计划，就此胎死腹中，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