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长又仔细查看死者的头部，突然发现眼珠被划破。
他皱了皱眉，退出卧室，又出了起居室，再次对守卫说道：“除了我们几个人和副祭司大人，还有谁进来过？”
两个守卫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卫队长有些头疼，带着两人，转身离开，下了楼梯，往负一层走去。
同样有两个锁子甲守在门边，见了卫队长，立马打开门。卫队长径直走了进去。
他扫了一眼，里面是个狭窄的审讯室，一个仆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单手撑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卫队长咳嗽两声，那仆人并没有反应。
“睡够了吗？”卫队长喊了一句，但对方依旧打着呼噜。
卫队长皱眉，用力敲了敲桌子，对方才惊醒，下巴磕在桌子上，露出一副疼痛的表情。
“是你首先发现的尸体？”卫队长坐了下来。
“是我发现的。”那仆人回道。
“怎么发现的？”
“就就打开门，看见助祭大人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一把刀。”
“当时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那就是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喽？”
那仆人惊愕：“什么意思？”
卫队长嘴角上扬：“没什么，就是你也可能是凶手。”
仆人双眼圆瞪：“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我我就给助祭大人送点吃的，怎么就成凶手了？”
卫队长盯着他：“你确实给他送去吃的，但也正好借机杀了他，对吗？”
“不对，我把饼干给他之后，马上就走了。”
“谁能作证？”
“我……没人作证。”
“为什么没人作证？”
“我送个饼干，哪有想那么多？”
“你是没想那么多，还是不想别人看到？”
那仆人又急又怒：“我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人不是我杀的。”
“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急什么？”
“你冤枉我，我能不急吗？”
“这算什么冤枉，很普通的盘问而已。”
仆人哑口无言。卫队长继续问道：“助祭大人平时待你怎样？”
“不怎样。”
“怎么个不怎样法？”
“就是……就是……你也知道，助祭大人的人品就那样，对我们下人就没好过。”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仆人霍地站起来，气道：“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卫队长笑笑：“你看，你又急了，这就增加了你的可疑性。”
“你……”仆人气得颤抖，“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那你想错了，我没有针对任何人，公事公办而已。”
仆人坐了下来，别过脸去，降低声调：“人反正不是我杀的。”
卫队长正色道：“你看着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干的？”
那仆人又是一惊，看向卫队长：“没有，人不是我杀的，你别冤枉我！”
卫队长盯着他看了一会，站了起来，说道：“看起来，你并不是凶手。”
仆人一听，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卫队长转身就要离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助祭大人叫你拿的饼干还是你自己给他送的？”
那仆人回道：“是他贴身丫鬟叫我送的，说助祭大人想吃饼干。”
“丫鬟叫你送的？”
那仆人点点头。
卫队长离开审讯室对身边锁子甲说道：“把助祭大人的贴身丫鬟带到隔壁审讯室来。”
两个锁子甲说了声“是”，便离开了。卫队长打开隔壁审讯室，在桌子下拉出一张椅子，歪歪斜斜地坐着。
没过多久，一个丫鬟被押了过来，脸上满是忐忑，鹌鹑似的。她是个中原人。
卫队长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助祭大人的贴身丫鬟？”
“是。”丫鬟低声回道。
“怎么个贴身法？”
丫鬟当即脸红，不知所措。
卫队长又问道：“你喜欢助祭大人吗？”
“我只是丫鬟，没有喜欢与不喜欢。”
“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就是个丫鬟，不过干些杂七杂八的活，对主子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你讨厌他？”
“说不上讨厌。”
“那就是喜欢喽？”
“也说不上喜欢。”
卫队长端正身体，说道：“你坐吧！”
丫鬟只好坐下。
卫队长继续问道：“助祭大人平时待你好吗？”
“一般般。”
“什么叫一般般？克扣你的工钱吗？”
“那倒没有。”
“打你吗？”
丫鬟不说话，默认了。卫队长打起精神：“他打你？打你哪里？”
“就就就……”丫鬟支支吾吾。
卫队长站起来，一把抓住丫鬟，撕烂她的裙子，露出白紫相间的大腿。
丫鬟本能地挣扎，后退，与卫队长拉开距离，用手捂住裙子的缺口。
卫队长返回座位，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丫鬟摇头：“我也没明白，经常莫名其妙就挨打了。”
卫队长将信将疑：“没有理由？”
“没有。”
“多久打一次？”
“不定时。”
“看他心情？”
“我也不知道。”
卫队长思考一会，继续问道：“他侵犯过你吗？”
丫鬟一听，默然无语，算是承认了。卫队长想了想，安慰道：“如今那畜牲死了，你也就脱离了苦海，想开点吧！”
丫鬟眼眶含泪，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卫队长又问道：“助祭大人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厨房。”
“你说谎。”
“没有，我真的在厨房，当时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
卫队长摇头：“我没告诉你助祭大人什么时候死的，你怎么知道时间？”
“我我我……我听说的。”
“你又撒谎。你如果在厨房，自己就可以拿饼干给助祭大人，隔壁劳烦别人。”
“我当时手头还有其他活。厨娘叫我帮她揉面团。”
“那为何有人看见你从助祭大人的房间里出来？”
“不不不可能，我真的就在厨房。”
啪的一声，卫队长一掌拍在桌上，吓了丫鬟一跳。他喝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助祭大人虐待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他，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我杀的。”丫鬟说得很干脆。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卫队长说道：“你猜我在助祭大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