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勾唇道,“爷爷,您年纪大了,随意动气对身体不好,您先消消气,反正您和我爹几年前就断亲了,如今我爹支起的是林家的门户,您向来正直,肯定不会惦记林家的家产的对不对?”
沈老先生听孙女儿软了语气让他消气,他挺了挺胸膛头也扬高了几分,待他品到后半段话后,倏地又变了脸色。
他当即勃然大怒道,“你个死丫头,说的这是啥话,我啥时候惦记你们林家的家产了,你爹是我儿子,就算断亲也抹不掉他身上流着我血的事实,我辛苦将他养大,他孝敬我几个银子花花咋啦?”
“爷爷,您说得对,我爹是您儿子,他孝敬你几个银子花确实是应该的,但您身为赘婿,是无权支配林家的家产的,至于我爹想孝敬您多少也要全凭爹的心意。”她扭头向爹拼命使眼色,“爹您说是不是?”
林青川立刻配合女儿,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小棠说的没错,爹肯定会凭心意孝敬你爷爷的。”
他朝着沈老先生道,“爹,您和二弟三弟小川他们匆匆来一趟县里不容易,我让伙计去县里给你们采买些吃的用的,回去的时候你们带上,一会儿我再给你拿些银子。”
沈老先生眼神微动,暗道老大早该如此有眼色了,以前那个木讷劲儿让人看了都心烦,如今再看竟有几分顺眼儿了。
吃的用的得要,银子也要,但他想要的可不止于此!
他冷哼一声道,“老大,不是爹说你,你都开上这么大的酒楼了,咋这么吝啬,招了这么多伙计都不愿给你几个弟弟安排个活儿干,你咋对外人比亲兄弟都强千百倍呢?”
为啥不给几个弟弟安排活儿干,大家心里不给明镜儿似的?
老二老三偷奸耍滑,小川整日里好吃懒干,仗势欺人,嘴巴还不干净,他们在聚贤酒楼以工抵债,自然老老实实干活不敢闹幺蛾子,若是来了他们这千珍楼,那不得日日吆五喝六上房揭瓦?
他道,“爹,大家已经分家了,关起门来各自过各自的日子,拿银子孝敬你是应该的,但他们我是不会养的,他们若是勤快能干,过几年把银子还清了,可以来县里做工,这县里繁华热闹,招工的地方也多,若他们踏实肯干,在哪里都能创出一番I天地。”
老二老三和沈小川三人的脸齐齐绿了,他们眼神愤恨,咬牙切齿。
“大哥,你竟如此不顾兄弟手足,你也太心狠了!”
“没想到,你发达了,竟然连兄弟们都不认了,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人家改了姓,不就是要和咱们撇清关系一刀两断……”
兄弟三人齐齐指责讥讽大哥,以发泄心中不满。
林青川眼神一一扫过三个弟弟,他在心中自嘲:看看,这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他们受尽磋磨时落井下石,分家建房子时没一个肯出手帮忙,如今发达了又指责他无情无义。
他冷着脸道,“你们三个给我听好,我姓林,不是因为我改姓,而是我原本就应该姓林,改姓的是爹,若爹有情有义信守承诺,便不会续弦娶你们的娘,也不会有你们。
分家时我没带走你们沈家任何东西,我林家的田宅也都留给了你们,如此便是天大的恩情我也还完了,我不欠你们沈家任何,尤其不欠你们母子几人。
你们也休要拿啥兄弟手足来要挟我,我没有责任和义务养你们,此事便是闹到公堂我也理!”
“你你你……”
林小川还想辩论,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
老二老三纵然不服气,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大哥说的有理。
毕竟,爹是赘婿,大哥本就是林家的血脉,应该姓林,而他们是爹娶的续弦的儿子,和林家八竿子打不着,和普通的续弦人家的兄弟之间还不一样。
沈老先生眼看从老大这里捞不到更多,便立刻把主意打到了老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