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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走了两步,见桑落没有跟上,又回过头来看她。

她脚下的青砖有些凹陷,一滩水映着烛火,就在她鞋边泛着光。发梢被染上一圈金晕,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心疼。

“你又中药了。”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在生辰这一日,颜如玉依旧逃不开被人下药的宿命。

他就像那只金钱豹,被人逐猎,然后去骨抽筋,将最美丽最温暖的皮留在身下。

是爱吗?不是。

颜如玉指尖微蜷,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笑容里裹着苦涩:“也算生辰礼。”

桑落蹙起眉头。

一只大手伸过来,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的掌心同样滚烫。

“桑大夫又愧疚了......”他勾着头看她,粼粼波光投射在她腮畔,是那样的动人。

桑落没有回答。

怎能不愧疚呢?

若当年自己少说一句,颜如玉的人生兴许就会完全不同。

颜如玉叹了一声:“以后若有人问起,本使如何得到桑大夫垂青的,本使就说全凭着桑大夫的愧疚心。”

“胡说。”桑落眨眨眼,驱赶走眼底的湿意,想要抽出手来,却又被他握得紧紧的,两人的掌心磨来磨去,渗出一层腻腻的汗。

“不是愧疚心?”颜如玉琢磨了一阵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色心,你第一眼对我就起了色心了。”

桑落果然皱起眉:“没有。我当时只是——”

说到一半,她忽地住了口,眼前男人得意又满足地笑着,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又被他给套进去了。

总是不吃教训。

“不治伤,我就走了。”

“治。必须治。”颜如玉长臂一张,将她腰箍着,半举起来,靠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提着药箱,三步并做两步地将她抱回卧房。

规规矩矩地将她放在床榻旁,又唤来知树,命他将卧房内所有的蜡烛灯火全部点亮。

知树不知道公子和桑大夫又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照办了。整个卧房被照得如白昼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临关门前,他还是垂着眼问了一句:“可要打水?”

“要,多来几盆烧过的热水。”桑落答。缝合前要仔细净手,过程中需要干净的水来擦洗血渍,

颜如玉也答:“要,多来几盆水。”

知树对于这样的指令有些不适应。“多来几盆”到底是几盆。桑大夫要几盆,公子又要几盆?还是两人一共要几盆?

但他没有问出口。

公子中了药,让人烧上二十盆水,终归是够用的。有些事还是少问多做的好。

很快,一大盆热水打了过来。

桑落取出一只瓷瓶递到他面前,语气平和又专业:“一会我要割开后背旧伤的皮肤,剜去陈旧的腐肉,再替你缝合,我这里有止痛药,你吃了就不会那么痛。”

颜如玉慢悠悠地褪去红袍,露出精壮结实的后背。那布满疤痕的身躯,之前被桑落重新缝合的部分,都长出了粉色的新肉。左肩肩胛上的疤依旧狰狞可怖。

“本使不需要止痛药,桑大夫最好轻一些,下手太重,本使可就不客气了。”

桑落默默地白他一眼,用白布遮面,洗净双手,烈酒喷过之后,穿上手衣,再戴好羊肠指套,手握柳叶刀,露出来的双眼又无情又正经:“我让知树进来扶着你?”

颜如玉深深地看她:“这种事,还需要人帮忙的?”

桑落觉得颜如玉的脑子被那加料的酒给熏坏了。

这种事?他想的是哪种事?

“那就转过去,抓住了,千万别乱动。”她声音很冷厉,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颜如玉笑得像是看到耗子的狸猫,双眸泛着狡黠的光:“嗯,本使不乱动,桑大夫你来。”

怎么听起来还是怪怪的?桑落眼角抽了抽,不再理他。用烈酒擦拭那碗口大的深色伤疤,执刀的手在烛火下泛起青白,闪着银光的刀锋贴着疤的边缘切了下去。

血冒了出来。

桑落下意识地看向颜如玉。

他偏过头,眸色宛若皎月:“这点痛,算不上受伤之万一。”

桑落的目光重新回到眼前,一边切一边问:“到底是怎么弄的?”

“这伤是替义母寻魔星兰时落的。”

当年义母病重需要魔星兰,鹤喙楼的孩子们救母心切,纷纷去深山中找寻,好多孩子都死了,颜如玉也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那座山高耸入云,魔星兰站在峭壁之上。他用藤蔓和麻绳绑在一起,一点点下降,向那一株魔星兰靠近,绳子和藤蔓被利石磨断,他摔下悬崖,落到山谷里,被尖锐的树枝戳穿了胸膛。

“魔星兰能治什么病?”桑落甚至没有听说过这种植物。

颜如玉摇摇头:“不知道,后来义母身子的确好转了。”

他又指着一旁的小门:“你见过那花。我把它养在这个暖阁里,杀人时才将它带出去。”

桑落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颜如玉那个夜晚。杨七郎偷了家中喜盒,她追了一路,正好与颜如玉碰上,他的马车上有一股血腥气,她趁着颜如玉不备,掀开箱子,里面就放着一株倾注了鲜血的玉色兰花。

就是那东西!

伤疤一打开,里面的腐肉暴露出来,淤血顺着脊背往下流淌。桑落立刻用蒸煮过的布吸住,见颜如玉只是额头冒出些微细汗,又放下心继续手中的动作。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又继续问道:“你义母都去世了,你现在还养它做什么?”

“为了纪念。”

“纪念?”

“是。”颜如玉垂下头,手掌撑在膝盖上,随着桑落的刀尖深入,手掌撑得愈发用劲,“义母过世前,给了我一本名册,要我们每杀一个人,都要取他们的心头血来灌注魔星兰,说是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有点邪乎。

这个义母很懂得操控人心。

即便是人死了,还要留下一个心灵符号,一个精神象征,要整个鹤喙楼遵循着她的意志继续完成复仇大业。

颜如玉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明白义母控制鹤喙楼的手段并不良善。但当年将他带入鹤喙楼,让人教他安身立命,报仇雪恨的本事,这才有了他今日。这份恩情,他始终记着。

他继续说道:“曾有人发现了魔星兰,我便说是我以血养花,为太妃制药。太妃觉得此药邪门,要我断了供养。”

“太妃是对的。用人血养的药草和用牲畜血肉养的药草没有任何区别。”桑落用银剪挑开腐肉,蘸了烈酒的棉纱按上创口,换来他一声闷哼,热汗顺着鬓角一滴一滴地坠落,“疼么?”

“刚才这一下,桑大夫有挟私报复之嫌。”颜如玉笑得有些勉强,手指不知何时又夹住她的衣带一下一下地把玩着。

“我见不得蠢人。”桑落说得果决,刀子挖得越来越深,她看见他后背的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连忙又问,“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这问题问得颜如玉有些恍惚。

“我不记得自己晕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很冷很冷,感觉不到一点痛。饿极了,就用自己的血肉引来蚁虫和蛇鼠,再捉了它们生吞入腹,有时清醒,有时昏迷。熬了好几日,才有一点力气将树枝折断。”

桑落望着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仿佛看见悬崖之下的树梢上,挂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罡风撕扯着他褴褛的衣衫,蛇虫啃噬着他破碎的血肉。

要有多强的意志,才能在那样的绝境之中存活下来?

她的后背像是被剜过一样疼。

连带着,心也很疼。

不是愧疚的疼。

就是疼。

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停歇了,颜如玉回过头来。桑落的脸被白布遮盖,露出来的那对眼眸翻涌着陌生的情绪。

“转过去。”她命令道。

颜如玉却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的双眼。她的眼里满是星辰,恰如当年他在悬崖底下,濒死之时看到的那一片璀璨的星空。

一把带血的柳叶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转过去!”她再次下令,“没我允许不许动,听见没?”

颜如玉默默坐正身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屋内很静很静。

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剜着肉。

止腐生肉的药是混着烈酒制成的,一撒上去,手臂和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汗珠密密麻麻地往下滴。颜如玉的呼吸因剧痛而颤抖,他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闷哼都咽入腹中。

桑落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清了下嗓子,尽可能地克制着心底的疼,认真地说道:“你忍着些,等我替你治好了,就不会再疼了。若实在疼得厉害了就吃止痛药。或者跟我说说话。”

“我的确有话想问你,”颜如玉极力忍着疼痛,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是散碎的。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你想回答便回答,不想说也无妨。”

“问吧。”

“我想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忘情之时,她会唤他晏珩。所以他想知道她的,他想唤她真名。

桑落手上的动作一顿,遮面的白布底下,是释然而轻松的笑。他猜出来不意外,她也没准备隐瞒:“我就叫桑落。八月桑落的桑落。”

“你之前就是大夫?”

“是。”桑落的手再未停歇,回答这些问题,如同谈论天气一般随意,“专看男病,淋溺一门的女大夫。”

刀刃刮过血肉的声音,腻腻的。

颜如玉静静听着她讲起初来这里的情形,又说起四年前初见他的那一面。

人生的因缘际会,看起来起源于阴差阳错,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看来,当时桑大夫不舍得下手,就是对本使的身子见色起意了......”他说得意味深长。

后背传来一阵疼痛。

桑落冷冷地道:“不是。我什么没见过?”

“这么说,真有第一名?”他对此耿耿于怀。

男人,终究是男人!

“没有。”看在他后背血肉抽搐的份上,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桑落取过穿好发丝的针,准备缝合。

“等等——”他再次转过来,皱眉看着她手中的针线,“谁的头发?”

他记得替傅临渊缝合时,桑落找傅郢要了头发做线,说是穿在皮肉里不需要拆线。眼前的发丝,不会也是那混蛋小子的吧?

“我的。”桑落很坦然。

颜如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背虽痛却笑得舒畅:“桑大夫对本使的心,当真是日月可鉴。”

话音未落,就被拉扯出钻心的疼。

桑落一脸无辜:“我头发细软,总是打结。”

“打结不要紧,”颜如玉慢悠悠地挑着她的衣带把玩,“你要替本使缝得漂亮些,否则本使将来娶不到夫人,可就赖定桑大夫了。”

她撇撇嘴,懒得理他这些口舌之快,迅速地将针线活收了尾。

她将沾血的手衣褪下,洗净双手,取下遮面的白布,将所有带血的衣物扔进盆子里,打开门,交给知树,又吩咐知树再打盆水来。

无需等待,热水早已备好。

桑落接过水盆,放进屋内,再关上门。

她将丝帕浸入干净的水里,滴滴答答地拎起来,将水拧干。热气腾腾的帕子裹着她的手指,落在他后背,往下滑到腰间,拭去那些凝固的血珠。

颜如玉背对着她,听见那叮叮咚咚的水声,像是初春雪水融化的声音,每一滴水珠都带着使命一般,敲落在他心头。

窗外更鼓恰在此时响起。

一下一下地,敲着。

也不知哪一只蜡烛的烛芯“噼啪”一声,炸开细碎火星,在满室烛火中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桑落将帕子丢入盆中,站到颜如玉双腿之间,弯下腰,手撑在床畔,神情严肃:“颜大人,你后背的伤治好了,该治下一个了。”

治下一个?

她主动前来,说要替他治伤,想不到她竟如此认真,后面的伤治完,还要治前面的。

这个生辰礼也太实在了些。

颜如玉不想坐以待毙,明明人近在咫尺,她却只替他治伤——

不期然地,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落在了咫尺之上。

她偏着头看他,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伤虽治好了,可中的媚药未解。我得替你触诊看看,忍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不妥。”

沉沉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

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反应,桑落起身作势要走:“看样子颜大人不需要解药。那我就走——”

颜如玉怎会容她离开?

长臂一捞,将她固定在身前,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粗粝的茧摩挲着她的脉门,不许她的手离开分毫。

“需要,本使中的媚毒的确厉害。”他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温热的呼吸拂过桑落耳垂,“有劳桑大夫仔细触诊看看,毕竟将来还要伺候女贵人。倘若落下病根,女贵人可怎么办?”

“这倒不必担心。”

隔着衣料,也能察觉出他的滚烫。

他期待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可桑落满是坏心思。

她偏偏按兵不动,只逞口舌之快,“女贵人可不会只有一个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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