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月色如水。
山衍惬意地把白嫩的脚泡在池水里，手中捧着刚从水里冰镇过的西瓜，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
“夏天就是这么过才舒服。”她轻声呢喃着。
常修的目光随着山衍的动作移动，唇角不自觉地挂上了轻柔笑意，抬手示意佣人添些冰饮，问道：“喜欢这样的夏日时光？”
山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翻看着《洛丽塔》。
常修俯身靠近她些许，食指微曲托于下颌，视线扫过书页，说道：“看书能丰富思想，但过于沉浸其中，也会影响心绪。”
“青春期的时候是很容易被这些故事欺骗。本质上就是一个事故，一个惨痛的悲剧，却被描述得很美丽。”
山衍抬起头，眼中透着思索。
常修单手插兜，另一手轻捻佛珠，眸中含着赞许：“能这样思考甚好，你已不是青春期的小女孩了。”
“就像洛丽塔是一个小女孩，明明是男主角犯罪了，但整本书都是男主角的视角，在他眼中的洛丽塔是引诱者，这是为自己开罪。”山衍皱着眉头，有些气愤地说。
常修听着她的见解，眼底有微光闪烁：“嗯，世人多被表象迷惑……但真相，终会浮出水面。”
“不止要强奸她的身体，还要抹杀她的精神，太黑暗了。”山衍的声音微微颤抖。
常修眉心微蹙，面露不忍：“这般黑暗的故事……若觉不适，便别看了，可好？”
“好吧，老公说不看就不看。”山衍乖乖地应道。
“乖。”常修闻言微怔了一瞬，心中腾起异样情绪，乖得让他想rua，但又知道不行，天人交战……
拂过她脸颊的手指都有些发颤，“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然而，夜里常修将山衍双手绑起来，一点点吻着，直到她满脸泪痕。
山衍轻声啜泣着：“你要干什么？”
常修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放低声音哄着她：“对不起。”
常修希望山衍能无忧无虑的，不要总是去回顾或了解痛苦，便提出给她选书的想法，却遭到了拒绝。
“好，”常修见她拒绝也不恼，单手轻抚她的发顶，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不喜欢我选的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知道山衍的遭遇后，常修也理解了每次她哭不是针对自己，她没安全感。
“女人比男人力量弱，就要挨欺负吗？”山衍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当然不是。”常修双臂微微收紧，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言语带着安抚的意味，“不论男女，都应被平等对待。”
山衍挣扎着手腕上的领带，留下了一圈微红。
常修赶忙松开领带，低头轻吻那圈微红，眼中满是怜惜：“是我太粗疏了……下次，不会再弄疼你。”
抬手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
“你这些情趣都是建立在欺负女方的基础上的。”山衍气鼓鼓地说。
常修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忖片刻后温声开口：“是我的考虑不周，”将她的手捧至唇边轻吻，“一切以你舒适为主。”
山衍越想越气，咬了他一口。
常修手臂感受到她牙齿带来的力度，却并未躲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咬吧，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最近一个男明星逼死了一个女明星，是未成年就在一起了，他还会觉得对方为他而死，觉得沾沾自喜。”山衍有些气愤地说道。
常修闻言神色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般行径，令人不齿……莫要被这些负面新闻影响了心情。”
“我就发现这种有病的人挺多的，因为他们享受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觉。”
常修眼眸微眯，透出几分冷意，周身气息也沉了下来：“权力使人疯狂，有些人一旦有了权势，便忘了为人的底线。”
“就像《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面的李国华，他也是这种自恋型人格障碍。”
常修眉心紧锁，面色有些阴沉：“利用职权之便去伤害他人……这样的人，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伤害的不止一个人，是很多人。”山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常修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悲悯：“唉……这世间的恶，总是让人痛心疾首。”
就在这时，助理半夜打电话给常修，说当初侵犯山衍的禽兽找到了，抓了起来，询问要怎么处置。常修眼中闪过狠厉，转瞬又被悲悯代替，思忖片刻后吩咐助理：“先交给警方，按法律程序走……我稍后会过去。”轻抚山衍的脸颊。
“警察能还我们这些人一个公道吗？”山衍的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常修拇指摩挲着她的脸，看向她的眼神坚定：“相信法律，”拿起手机给助理交代了几句，而后把她拥入怀中，“我也会盯着这件事。”
时隔多年，再看到这个人，山衍还是有些反胃。她和很多女孩子一起指证他，最终这个男人因为侵犯多名未成年少女被判终生监禁。山衍从法庭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大口呼吸，像是终于从水底得救。
常修迅速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言语里夹杂着心疼：“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垂眸望着她。
山衍有些呼吸困难，为那沉重的恶意。常修把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没事了，没事了……恶人自有恶报。”
因为有些应激反应，山衍不得不和常修分开睡。
常修让她在床榻上躺下，指尖拂过她脸颊，眼底尽是疼惜：“那我在隔壁房间，有事随时叫我，好吗？”
起身欲走，却又有些不舍。
常修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山衍皱了一下眉头，见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才抱着被子安心睡过去。
常修在她眉心印下浅吻，帮她掖好被角：“好好休息，别怕……”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却在门口驻足良久。
半夜，山衍心慌得难以呼吸，喝了一杯冷水，看着桌子上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一样压抑悲惨的过往，她把书放回了书架上。
不是因为写得不好，而是写得太好，那些精准的描写，将她拉到了过去痛苦贫瘠之中。
常修不放心她，轻声走进房间，见她醒着眉心微皱：“怎么醒了？”
瞥见她的动作，心中了然，温声安慰，“不看了，以后都不看了。”
“曾经我以为男人接近女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她拐上床。”山衍的声音有些落寞。
常修心中泛起苦涩，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并非所有男人都如此……至少，我不是。”眼底满是真挚。
“那你是图什么呢？”
常修食指微曲刮过她的鼻尖，言语里满是宠溺：“自然是图你的真心，想与你携手共度余生，衍衍……愿意信我吗？”
“我一开始喜欢你真的就是贪图你的钱财和美色，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肤浅？”山衍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常修轻笑一声，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现在你的心里……也有我了，不是吗？”
“如果同样外在条件的人我会选择你，因为我知道要找一个爱我的人并不容易。世界很凉薄也很残酷。”
常修闻言心中一暖，将她拥入怀中：“幸好，我能得你青睐……这世界虽凉薄残酷，但我会为你撑起一片温暖天地。”
山衍心里一暖。
常修见她情绪缓和，心中稍安，轻吻她的发顶：“时间不早了，再睡会儿吧，嗯？”
“好……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得去洗澡才能睡得舒服些。”
常修替她拢了拢额前碎发，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去吧，浴室温度我帮你调好了，别怕，我就在外面。”
山衍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她用的香味都很固定，淡淡的檀香。
常修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一起睡，他实在不放心。
常修瞧着她氤氲着雾气的眼眸，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两下：“嗯……我保证，只是单纯地抱着你睡。”
山衍考虑了一下他的可信度，过了一会，点了点头。
常修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掀开被子一角，等山衍躺下后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置在她头顶：“睡吧，衍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