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指挥，虽然可以令出一门，但同样也有弊端，那就是太依赖主将的经验和素质，一旦主将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那整个军队就要为他的失误买单。
姜哲现在做的，就是先观察敌情，再传递到帅台，由专职的参谋进行汇总，并给出相应的应对方式，最后主将只做出选择。
至于主将的战斗指令，同样是参谋进行分析，以先后顺序下发给不同的传令兵，直接向部队传达，部队军官直接执行。
甚至王大山可以直接将命令下给一个千人大队。
赫连普金的军阵刚开始动，参谋的纸条就送了过来。
“中心未动，两翼扩张。”
参谋给出的建议是龙骧前出，锥形阵置于最前。
赫连普金看着姜哲最精锐的龙骧前出，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指着自己的军阵最中心，顿时心中忐忑。
自己刚向两边调军，中军并没有后退，只是两翼增强了些，这姜哲就拿出一副全力中心突破的意思，这是在说，“你要两边包抄，那我就斩将夺旗，中路直进！”
想想龙骧营之前都可以和腹心军打平手，这要是全力冲中间，自己两边还没包住，中心就漏了。
不合适不合适，又换了一种军阵。
姜哲那边也马上就给出应对的回应，也变阵，还是刚刚克制你，让你觉的不打窝火，打又怕打不过。
一连换了好几种进攻阵型，都被姜哲一一破解。
就这，又折腾了两个时辰，中午都过了。
两边好像不是来打仗的，像是来斗阵的，你来一个我来一个，还刚刚好都噎着你，让你难受还不知道咋说。
赫连普金看看天色，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下令两万牧骑先行进攻。
兵到一万地动山摇，尤其是骑兵，也就是燕北城外是平原，要不还铺不开这么多人。
姜哲的军阵是一动不动，并没有应该出现的骑兵对冲。
一般情况下，这时候姜哲的骑兵也该出击，以同样的人数和速度，与牧骑对冲，如果距离太短，速度不够，很容易被敌人冲散。
但原本突出布置的龙骧营，反而回缩，整个军阵成一条线布置。
牧骑越来越兴奋，敌人骑兵不专业的行动，让他们不停的加快速度，直冲敌阵。
距离五百，对于骑兵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姜哲战线第一排骑兵，同时举起手，拿的不是战刀，而是手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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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哲看来，就是一次性发射弹药的短枪，比他脑海中想象的要大的多，就和锯短的霰弹枪一样。
可惜是一次性发射的，再次装填是不可能在战马上短时间完成的。
第一排白烟四起，还没散去，骑兵们已经冲出，马脖子上挂着一个袋子，手铳往里一塞，立马换武器。
反观刚才嗷嗷叫的牧骑，前排的全部翻倒中弹，偶然有躲过去的，也因为其他战马的阻挡而无法前进，前冲的势头瞬间消失，变的一团混乱。
鸟铳的威力赫连普金自然是知道，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认为是强一点的弓箭，他心中担心的是红衣大炮，但一直没见姜哲使用。
谁知道骑兵都能配备火器，也让赫连普金大惊。
交兵的瞬间，已经慌乱的牧骑就被全力施为的龙骧给杀了个七零八落。
随后左右骑兵两边突出，和中间的龙骧营如同三叉戟一般杀向赫连普金本阵。
剩余牧骑开始对冲，一场骑兵大战在平原上拉开。
手铳这东西，因为产量的限制，只有龙骧营精锐骑兵才有，战场马上恢复成传统骑兵的战斗。
赫连普金这边只留下中军和老毛子作为预备队，其他元蒙骑兵全部压上，在数量上占据优势。
而姜哲这边除了自己的亲卫队外，还留下飞羽营的轻骑兵。
元蒙是直接大军冲上去，陷入了乱战之中，而姜哲这边的骑兵则是分成好几个大的骑兵大队。
一般战斗到这个时候，主要将领的指挥就没用了，兵都撒了出去，只有底层军官根据战场情况的指挥，但姜哲的指挥部雏形还在不断传出命令，不一样颜色的烟花代表着不同的命令，在天空绽放。
这种战场传命方式，白天看烟雾颜色，晚上看烟火颜色，还好数量和发射方向有关，战场上的骑兵大队中，有专门训练熟悉此套方法的骑兵队长。
他们根据帅台的指挥，带着自己的骑兵大队，在战场上相互支援，相互穿插，比元蒙依靠战场直觉的判断准确率高了很多。
依靠这种指挥方式，人数劣势的骑兵顶住了元蒙的攻势，战场陷入焦灼。
赫连普金不知道从哪里也搞来一把望远镜，这东西现在在姜哲的军中已经不是高级将领的专属了，应该是缴获。
在望远镜中，看着满天的烟雾，再看着姜哲的骑兵攻守有序，瞬间明白了。
“哼，任你奇谋百出，也是无用！”
就在此刻，姜哲军阵的后方，也是烟尘滚滚，女真人果然掐着点出现了。
他们的目标，就是姜哲的骑兵全部派出后，剩下的虚弱中枢，尤其是那些一直没有出现的红衣大炮，必须彻底消灭！
此刻姜哲身边兵卒才万余人，还不是精锐骑兵，面对无数从远处冲来的女真人，姜哲兴奋的拍着手，“终于特么的来了，果不其然。”
“王大山，就看你的准备了！”
所有的红衣大炮早就被挪到了后方，在一排红衣大炮后面，还有一排大桶，铁质，被半埋在地里。
带着女真人抄后路的，是姜哲曾经的手下败将，完颜正业的好叔叔，富察汗。
老头子原本就不愿开战，但没奈何自己的好侄子执意要反，那自己也只有全力帮助。
三万女真骑士，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他们早有预料会遇上红衣大炮，所以还没到近前，富察汗就大喊，“蒙马眼！”
黑布蒙住马眼，防止在炮击中马匹发生混乱，只要付出一些伤亡贴上去，红衣大炮就是待宰羔羊！
“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