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像素风的烟花在漆黑的面板上“滋滋”绽放，伴随着一阵耳熟的动感活泼音乐。
是游戏结算的音效。
这次机械童音直接在玩家的脑海中“叮”一声响起。
「叮！恭喜玩家宋楚、安乐、王昊、刘大勇顺利通关新手游戏，“你会被消掉吗”」
「幸运的玩家宋楚，你没有被消除哦~快来举杯庆祝吧」
「本次游戏玩家共计五人，存活四人」
「滋~检测到玩家白小雅被暴动者清除」
「玩家白小雅身份复验中……」
「复验结束，已核实白小雅却为备选者，真遗憾，她被暴动者误杀了」
「多么可爱的小姑娘，不幸离开了人世」
「触发系统的哀悼“死后自会有花”，献上三秒鲜花」
话落，一朵惨白刺目的送丧花圈突然蹦出来，占据了整个面板。
死气沉沉令人不寒而栗。
「亲爱的玩家请放心，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本系统保证，等你死了也会有这么美的送葬花滴~」
宋楚扯了下嘴角：“我不喜欢花圈，你插我坟头就行。”
机械童音默了三秒。
「……这位玩家，请你不要对系统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分享才能拥抱美好\/玫瑰\/玫瑰\/玫瑰」
宋楚盯着游戏系统发出的那三个emoji玫瑰足足有三秒，才收回目光并附带一句脏话。
“拥你爹。”
「亲爱的玩家，你好像刚刚使用了不文明的语言」
甜美的童音中透着奸邪的瘆笑。
「系统有理由怀疑你有亵渎神明意志的罪责，已上传录音检测中」
它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毫不掩饰地在说——等死吧。
「铛铛铛！检测报告已经出炉，检测结果为——」
「向神明赤诚的告白！！！？？？」
系统的声音猛然拔高了数倍，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带着浓浓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结果是被门夹过吗！
为什么！
他哪里向神明告白了？
那道童音久久不语，一度怀疑自己的听筒出了毛病。
“我告你爹的白。”宋楚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通关奖励还结不结了？麻烦快点！”
嘴上说着“麻烦”，却哐哐给了漆黑面板两脚。
系统：……
他又不文明……
系统学聪明了，这次没有自取其辱。
「新手游戏：你被消掉了吗」
「通关要求：通过相同冰块的消除，顺利使三枚金色豆荚掉落地面【已达成】」
「奖励结算中——」
「新手奖励：九宫格（道具空间）【固定款】、三枚叶子币（来自小黄鸟的派发）」
「玩家请查收」
宋楚没有细看，直接把一个小小的九宫玻璃格子和三枚银币揣进了兜里，随后便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包裹着。
伴随着隐隐的眩晕，几人重新出现在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冰冷的白炽灯悬挂在头顶，宋楚眨了眨浅色眸子，慢慢去适应刺眼的灯光。
“我操他妈的！老子活了！老子没死！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响起秃头男癫狂的笑声。
一出了游戏，他这滩烂泥倒是又活了。
地板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还遗留在先前的位置，屏幕陡然一亮，黄色三角小鸟蹦跳出来，和一个消消乐通关后的结算画面。
噔、噔。
伴随着动感游戏音，评定星级被点亮了两颗。
为什么只有两颗，大概是死人了吧。
宋楚垂头无声盯着那两颗星星几秒钟。
嘭！
一声爆响。
那部手机在他黑色鞋底下被碾得粉碎，溅飞一地的金属碎渣。
“我操！干什么！”
秃头男吓了一跳，下意识骂骂咧咧。
宋楚抬起头，冰冷的眼珠瞥向他，琥珀色的眸子像覆盖着一层寒冰。
秃头男畏惧地缩了下脑袋，什么屁都放不出来了，他跑到柜台前一通翻找，将找到的现金飞快地塞进衣服里。
其余人对他这种行为视若无睹，黑雾覆盖了整座城市，不合常理的事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恐慌地称其为末世降临。
究竟是不是末世没有人知道，但现在的世界，危机四伏朝不保夕，任何财物都成了累赘。
“宋哥，你有这个吗？”安乐主动将自己的九宫格和叶子币掏了出来。
“这是我的游戏奖励，好像是什么道具。”她低着头研究。
“这些和我的一样。”花臂男也将自己获得的道具拿了出来。
宋楚看着眼前这两个半点心机都没有的人，就这么大剌啦啦地把自己的道具拿出来摆弄，一时间竟也无力吐槽，点了下头，表示他也一样。
花臂男挠挠头，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个道具要怎么用？宋小哥，安妹子，你们是文化人，给看看。”
“我记得好像结算时说过，这个九宫格是什么道具空间，应该是可以存放物品的。”安乐手中拿着玻璃九宫格放在灯光下仔细去看。
所谓的九宫格就像是一块掌心大的正方形玻璃厚片，上面刻了整齐的“井”字，将玻璃片均衡分成了九个小格子。
“看下身份面板有没有对道具作用的解读。”宋楚抬了下头提示道。
“哦，哦！”安乐顿时恍然大悟，赶紧将九宫格往点开的身份面板前一放。
一大串信息迅速被解锁了出来。
她逐字逐句念了出来。
“不是九宫格火锅，也不是九宫格相册，是九宫格物品存放处哟！每格仅能存放一件物品。”
“竟然是空间道具！”安乐惊讶地睁大了眼。
宋楚还清晰地记得，奖励结算时九宫格后面备注了【固定款】三个字。
固定款，是固定的款式还是固定的道具？
宋楚更倾向于后者。
看来九宫格就是新手游戏通关后的固定奖励，就和新手礼包一样。
不管玩家是不是参加的同一个新手游戏，最后的奖励都会包含一个固定的九宫格奖励。
而后面那三枚可怜兮兮的银色金属币才是大黄鸡的奖励。
安乐正拿着叶子币去解锁它的道具信息，慢慢念了出来。
“叶子币：看上去很像银币，但也只是看上去。虽然没有货币的职能，但你或许可以用它在游戏里玩一点小游戏。”
她似乎不能理解，带着疑问又将最后一句重复念了两遍。
“……或许可以用它在游戏里玩一点小游戏？”
“什么意思？在游戏里玩游戏，套娃吗？”
“这个不难理解，你玩过大型游戏吗，随便什么都可以。”宋楚不知道从哪找出个高脚凳，垂搭着眼睫正困倦得半阖着眼，两条长得过分的腿，一条曲折着踩在凳檐上，一条就那么随意地伸展着。
肉眼可见的笔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