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无定河流域不知多少万里的无尽海域中央。
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顶端，一个身穿黑白相间长袍的老者猛的睁开双眼，在他的胸口位置，衣袍上有一个用小篆体书写的“姜”字。
他正是轮值坐镇流域大陆的姜家使者，同时也是守护塔的守护者。
如果顾辛夷与顾清铭在这，他们一定认识他。
当初正是他阻拦了两人进入流域大陆。
“这股气势，是归源境后期，”老者皱着眉头呢喃一句，“莫不是是那两个人？”
下一刻，一块传讯阵盘出现在手里。
手指轻画，一道流光从阵盘中传出，朝着遥远的天际飞去。
以他一个人的实力，那两人其中一人都不是对手，更别说是两个，能做到只有求援。
……
无定河流域的苍穹之上。
两道流光飞舞，在天际划出流畅的线条，碰撞出耀眼的火光。
离城，
不久前被顾九危的气势碾压成废墟，妇女的哀嚎，婴儿的啼哭，将两军对垒的修士都停住了动作。
他们齐齐看向天际，欣赏真正的强者对决。
“这是什么修为，居然能将苍穹打的颤抖，”赵家阵营，一个修为不高的修士惊恐道。
“修为绝对超过了老祖，老祖刚才与朱家老头打架，都没有这样的威势，”一旁一人颤颤巍巍附和一句。
他只有灵溪境修为，嘴角还残留着先前遭受顾九危的气势碾压时的血渍。
“这等大能，速度之快，招式之强劲，哪怕看不到他们出手的细节，都让人不寒而栗。”
“谁说不是呢，这等强者，恐怕弹指间就能将我们捏成粉末。”
“他们这等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赵家弟子齐齐看向自家老祖，似乎只有老祖知道一般。
然而，赵天成同样想不明白。
他认得顾九危，当初就是他亲自带着对方去的玄溪河，为了寻找一个人。
可是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还有，上使去哪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目光猛的一震，收回看向苍穹的目光，转头落在远在百米之外的顾一白身上。
他好像知道了，知道了顾九危为何去而复返，知道两尊大能为何大打出手。
同样的议论，顾家大军里也在上演。
不过对于顾家而言，现在的处境似乎对顾家有着不少转圜，至少在战力方面，没有直接碾压的态势。
但是，人数上的劣势，依旧非常明显。
苍穹之上。
顾九危的招式没有丝毫收敛。
他不计消耗，不顾外界因素的困扰，拼命的朝顾清铭进攻着。
毫无疑问，他在这里根本没有顾忌，似乎只有制造出更大的动静，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的战略没有错，不过需要时间。
反倒是顾清铭满是顾虑。
他害怕自己与顾九危战斗的余波会伤及顾一白，努力的克制着，同时还有分心驱散冲向顾一白的余波。
此消彼长之间，一个归源境七层，竟然隐约压着他这个归源境九层打。
当然他这身修为不是摆着看的，如果心有余悸，怎么会受这种屈辱。
如果这事传出去，让其他几个侍从知道，他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虽然他们的战斗等级太高，底下一群人看不出谁优谁劣，但是都知道他们二人的战斗短时间内没有结果。
反应过来的顾一白，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然而，不等他想出对策，不远处的赵天成已经开口：
“顾家小儿，现在我们都没了助力，只能拼各自的底蕴了，没了朱家的帮助，你确定你顾家会是我赵家的对手吗？”
“赵老头，废话不要多说，没有朱家，你以为能轻易拿下我顾家？”顾一白脸色凝重，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深知一个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的拳头硬，才不会成为别人案板上肉。
先前赵天成提出的建议，他压根没有听进去，一旦顾家高层选择自裁，恐怕不出一天，顾家就彻底消失了。
要知道，他可是提出了逆伐申请。
成则跻身无定河流域，败则赌上整个顾家。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是被逆伐的对象，会放过一个有逆伐心思的家族存在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不会！
既然他不会，赵家同样不会，这个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冥顽不灵，”赵天成冷哼一声，“千年前，顾家就是被我赵家赶出无定河流域的，能留你们存在，就应该感恩戴德。”
“赵老狗，老夫活了几百年，从没有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哪怕今日拼上整个顾家，也要撕下你赵家一块肉来，”顾承忠听对方提及历史，后槽牙差点咬碎。
“不服，那就开打吧！”赵天成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其实并不是他没有其他考虑，可看着顾家那寥寥几个灵河境，以及刚才损失过半的中下战力，根本没在把顾家放在眼里。
到时候一开打，自己只要拦住高琮，灵河境数量还能做到以二打一。
“呵呵，赵老狗，你可真以为胜券在握了呀！”顾一白轻蔑一笑。
言罢，他浑身气势一震，眉心处出现一个小旋涡。
下一刻，一条银白色妖蛟出现的天空，四阶巅峰的气势压的修为低的人喘不过气。
“这……这，四阶巅峰妖兽，”赵家人见状，纷纷露出难看的神色。
就连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赵天成，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一白还有一头契约妖兽，实力竟然达到了四阶巅峰。
四阶巅峰，那可是堪比灵江境巅峰修士的存在，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呀！
“这是……白云秘境里的那头妖蛟，当时就觉得它与顾家人有些腻歪，没想到被顾家小子契约了，”一个当初参与到围猎妖蛟的赵家弟子胆颤道。
可他这一声惊呼刚出，天空朝闪过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本就有些害怕的赵家弟子，更是脸色苍白。
他们已经忘了，当初他们可以发下天道誓言，绝对不会将有关顾家与妖蛟的秘密吐露出来。
就在赵天成陷入惊恐之际，赵煦龙突然走上前，到他身边低声呢喃一番。
旋即，几个赵家灵溪境修士退出阵型，往赵城而去。
“当初就是你们想要围猎本座？”妖蛟听到了刚才那个赵家人的惊呼，看不出神态的脸上已然露出愤怒。
它居高临下看着离城方向，语气有些不满的朝顾一白道：“顾小子，先前就和你说早点让本座出来，这些个杂碎，本座一口冰镇天地就能解决问题，你却一拖再拖。”
“蛟龙前辈见谅，你在秘境待了那么些年，不是害怕你刚出来不适应嘛！”顾一白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