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兴和沈珠珠自从离开家里后，已经在吕墨的住处等了好几天了。
除了最开始还能接到吕墨几个电话外，从昨天开始，父女俩就再也没有任何吕墨的消息。
沈珠珠失眠了一夜，好不容易盼到沈长兴起床，上前问：
“爸爸，我妈妈她到底要多久才能露面，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这两天她就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每每想到吕墨会卷钱跑路的可能时，沈珠珠都安慰自己：
不会的，吕墨才是她的亲妈，世界上哪有不疼自己亲生骨肉的母亲呢？
但安慰归安慰，沈珠珠昨晚还是一整夜都没能睡着，似乎潜意识已经认定吕墨会不辞而别。
沈长兴刚刚睡醒，穿着从家里拿出来的在箱子里被压得到处褶皱的睡衣，趿着不合脚的拖鞋，乍看过去，十分邋遢。
和沈珠珠不同，沈长兴完全信任吕墨。
那是他年少时期的梦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吕墨更完美的女人。
听见女儿这么问，沈长兴往洗手间去的脚步一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这个‘妈妈’到底是吕墨还是沈茹。
等脑子转清楚了，听见沈珠珠这么自然亲切的喊吕墨‘妈妈’，他一时还有些高兴。
他和墨墨的亲生女儿，果然比沈茹那几个蠢儿女乖巧懂事。
“珠珠，你放心，妈妈要是有事，一定会和爸爸说的，她都没说，就一定是太忙的缘故。”
沈珠珠暗暗抿唇。
她从前只觉得沈茹脑子有点不够用，如今看来，沈长兴也不怎么样。
甚至，她觉得，在智力方面，沈长兴和沈茹还挺配的。
沈珠珠没说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就等妈妈回来啦。”
她一说完，沈长兴便慈爱地伸手想要揉一揉乖女儿的头发。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人，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十分不友好。
父女俩面面相觑。
沈珠珠心脏嗵嗵直跳，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明显了。
她紧紧攥住了沈长兴的手，暗暗摇头，用食指比在唇间，想暗示人别出声。
不料外面敲着敲着，突然传过来一个暴躁的男音，喊了一声：“吕墨！”
在沈珠珠眼里，听到这一声‘吕墨’之后的沈长兴，就像被什么东西下了降头一样，迷迷糊糊非要跑去开门。
大门打开，门口站着四个男人。
打头的一个几乎有两米高，光头，穿着黑色跨栏背心，肌肉凸起，两条胳膊上纹了密密麻麻的青黑文身。
剩下的三个围在这人旁边，手拿棒球棍抗在肩膀上，看向开门的沈长兴仿佛在看仇人。
沈长兴往后让了让，嘴角颤抖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你们是吕墨的朋友？不会是……不会是找错了吧？”
“找错？”为首的光头冷哼一声，就着沈长兴往后退的距离，迈步直接进了屋子。
“这他妈的就是吕墨那个婊子住的地方，她骗了我那么多钱，老子会认错？”
“你！你不许这么说墨墨！”
沈长兴一听见人骂吕墨，直接就要硬气起来，刚往前迈了半步，又被对方一瞪眼给吓了回来。
他畏畏缩缩地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还是沈珠珠在一旁扶了他一把。
相比较于沈长兴的抓不住重点，沈珠珠倒是好很多。
她仔细问：“你们是说，吕墨也骗了你们的钱？”
她故意不在人前叫吕墨‘妈妈’，甚至在骗钱前还加了个‘也’字，就是想通过受害者的身份和吕墨拉开关系。
免得被她波及。
但她才问完，对面的光头都还没说话，沈长兴就先开口了：
“不会的，珠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妈妈她绝对不是这种人。”
沈珠珠倒吸口气。
她第一次，厌恶地瞪了沈长兴一眼。
对面的光头都听笑了，身后的手下贼眉鼠眼盯着沈珠珠打量，语气不怀好意：
“你就是吕墨的女儿？”
眼下事情紧急，沈珠珠也不管沈长兴愿不愿意，直接冷冷说：
“我不是她女儿，我叫沈珠珠，是沈氏集团的千金，那个吕墨是我爸爸的情妇，她也骗了我们好多钱。”
“沈氏？”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人果然忌惮自己的身份，沈珠珠有了些许底气：“对，就是沈氏，只要你别伤害我们父女，沈氏会给你好处的。”
她这话一说，引起了一片笑声。
光头和旁边的小弟笑够了，才严肃下来呵斥沈珠珠：
“你当老子乡下刚进城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沈氏和你们有个屁的关系！”
“还好处，我看还不及把你带走卖了的好处多。长得和吕墨那娘们那么像，一看就是她女儿，母债女还，你也不算冤枉！”
说完，身后几人上前就要拉扯沈珠珠。
还处在被沈珠珠言语震惊中的沈长兴陡然回神。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珠珠。
从前那个乖巧的女儿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但此时也由不得他想太多，沈长兴不要命似的扑上前：“别碰我女儿！”
他说着朝人挥了一拳，拳头打在黑衣光头的胸肌上。
对方没怎么样，沈长兴却疼得直甩手。
沈珠珠被其余两个人一左一右拉着，眼看就要被拽出门。
她眼睛使劲转了转，大喊一声：“裴家！你们想要钱可以去找裴氏集团！”
“等会儿。”
随着光头的一声吩咐，拖拽沈珠珠的人停了手。
沈珠珠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反正也逃不掉，她干脆自己走回到光头面前，把头扬了扬，说：
“吕墨欠你的钱，就是我爸欠你的钱。如果我要母债女还，那么我爸的其他几个儿女，也该替他还钱，对吧？”
光头点了点头，大拇指抹了下嘴唇，打量着沈珠珠，似是对她说的话很感兴趣。
在这种目光下，沈珠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尽力控制自己别被对方看出自己的颤抖。
随后说：“我爸有一个女儿，现在是沈氏集团的主人。你一定也知道她，之前好多热搜都有她的名字，她叫沈予。”
光头显然是知道沈予的，他问：“这七拐八绕的，裴家能认？万一他们不认，我们又得罪了裴家，岂不是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