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祝康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跟汝南风谈论的一些话语,只好硬着头皮抱拳躬身,说道,“回神女,我准备东撤。”
“嘿嘿——”
神女青离面色不善地看着祝康,笑了笑,说道,“凉王好想法,只是你这一逃,整个凉州都没有了,你又当如何?”
“这,这个。。。”
这回,祝康真的给难住了,只好伸手拉了拉汝南风的衣袖,并向汝南风挤了挤眼睛,示意汝南风赶快说话。
汝南风这时候心里也慌得不行,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摇头摆手,看向神女青离,抱拳尬笑着问道,“请问神女,还有其他办法么?”
神女青离要笑不笑地看向祝康,说道,“你志大才疏,空有治世之心,却无当王之命,要回雍州当及时,晚了只剩一缕魂。”
祝康听的有些迷糊,急忙抱拳问道,“敢问神女,此话何解?”
“去吧!”
神女青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声喊道,“下一个,上前卜卦了。”
“吘——”
一个老太太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推开发呆的祝康,微笑着向神女拱手施礼,“神女好!我想问一下,我家宝儿去了哪里?”
祝康还想询问,就被汝南风伸手拉出了神庙,小声催促道,“凉王,走吧,有话回去后再说吧。”
“哎哎哎,汝头领,你拉我做啥?快放手!快放手呀。。。”祝康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神庙,奈何修为不如汝南风,不管如何挣扎也没有用。
亟待走到神庙门外西边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树下,汝南风才松了手,小声说道,“凉王,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祝康一脸的茫然,苦着脸说道,“汝头领,我是真的听不懂神女在说啥,你要是听懂了,就给我说说吧,我都快要急死了呢。”
“嗯嗯,嗯——”
汝南风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跟祝康,就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凉王,刚才神女已经说的很清楚不过了,说你要东撤,得赶紧,要不然,你就真的回不去了。”
“啊?”
祝康脸色顿变,连带着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使劲吸溜着鼻涕,皱眉都快要皱成一个疙瘩了,看向汝南风问道,“汝头领,那我回雍州,你会跟着我一块去吗?”
“多谢凉王好意!”
汝南风板着脸,向祝康抱拳说道,“我想去山北城,想去看看家人还在不在?看看姜镇西总领还好不好?”
“哪?”
祝康伸手擦了把鼻涕,犹豫了一下,还想继续问话,被汝南风挥手打断了,“凉王不怕,我会安排好人手护送你去雍州的,只要你在路上不耽搁不停留,就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祝康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慢慢向街道上走去。
汝南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紧跟在祝康身后,待走出一段路后,看了看周围,行人稀少,就小声问道,“凉王,你准备今个走?还是明个走?亦或是过上几天再走?”
“有区别吗?”
祝康打住脚步,吸了吸鼻子,转身看向汝南风,苦着脸疑惑地问道,“还是说,汝头领你有啥好的安排?”
汝南风摆了摆手,示意祝康站到路旁的树荫下,随即跟了过去,小声说道,“凉王,如果你今个走,咱就啥话也不说了;”
“如果你明个走,那就在今晚上把进入凉州城里的白戎人全部给抓起来吧,省得这些害人的家伙在你走后,趁机在凉州城捣乱。”
“那我过几天再走哩?”祝康皱眉问道。
“呵呵!呵呵呵。。。”汝南风笑了起来,直笑的祝康心里发毛。
祝康使劲吸了几下鼻涕,硬着头皮问道,“汝头领,你有话就说呀,别藏着掖着啊,你这样笑,我心里很乱你知道吗?”
汝南风收起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过三天再走,凉王啊,你真的就走不了了。”
“为啥?”祝康脸色急变,就连鼻涕都顾不上吸溜了。
汝南风四下里看了看,右手捂着半边嘴巴,凑近祝康耳旁,小声说道,“有神州卫斥候来报讯,说,大概有六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正日夜不停地向凉州城方向赶来,按照脚程尺算,应该在明天晚上就能赶到城外的混沌河岸边了;”
“凉王,你说,单凭咱们凉州城这些啥也不会的神州卫大队,能够打得过这六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么?还是说,仅凭我跟姜聡,还有妊小凤三人,就可以打过他们?”
“你们三人不是元婴境修士么?难道说,对方的修为比你们还厉害?”祝康一脸诧异的问道。
“唉——”
汝南风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凉王,你是对修行一点都不懂还是咋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头领,虽然明面上叫血气三阶修为,但是人家可是媲美元婴境修士的修为呀!”
“六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外加一个公野黉,还有躲在暗地里的两个血气三阶斥候,人家可是有九个相当于元婴境境阶的修士呀;”
“反观咱们,除了我跟姜聡,还有妊小凤,那还有其他元婴境修为境阶的修士呀?”
“哪哪哪?这这这。。。”祝康马上气结了,有些语无伦次。
汝南风马上笑了,大笑无声,“凉王,你该不会寄希望于凉州城内那些大家族里的高阶修士吧?呵呵,那些老家伙你就甭想了,他们不趁机踩上你一脚就很可以了;”
“所以我说凉王,除了今晚上这个机会,咱们其实就再没有机会了,如果不能在今晚上弄死这些躲在凉州城内的白戎人,以后只会越来越乱。”
“那就以你的意思来办,我一切都听你的。”祝康不再犹豫,直接抱拳,给汝南风施了一礼。
“好吧,一会回去了,我把事情安排好,你就接见那个叫公野浪的家伙,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就行了。”汝南风没有避让,直面接受了祝康这一礼。
随后,两人不再做任何停留,急匆匆往凉王府快步走去。
当公野浪第十二次来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了,此时,不管是凉州王府内,还是大门口,都已经按照汝南风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公野浪笑嘻嘻地下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个看门人就笑眯眯地走上前,拱手说道,“外使,凉王已经起来了,你可以进去了;”
另一个看门人没有动地方,抱拳附和道,“只是,凉王吩咐过,外使你只能带一个护卫进去,其他护卫必须站在这里等候。”
“好吧,多谢两位兄弟!嘿——”
公野浪急忙抱拳,鲜见地向看门人深施一礼,随后看向公野黉,吩咐道,“黉哥,你随我进去,其他人就在原地歇息吧。”
王府大堂内,其他护卫早已散去,偌大的空间内,只有汝南风和祝康两人,一人跪坐在一个小条桌后面,安逸地吃着午饭。
午饭也很简单,还是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一碗粟米粥,只是比较早饭来说,多出了一个酒坛子和一个黑木碗。
公野浪带着公野黉走进大堂的时候,汝南风急忙起身,做好了戒备。
“啊哈哈哈——”
公野浪一见到祝康,就抱拳大笑,“我说凉王呀,你可真能睡,伢晚上是跑到山里头背石头去了?还是逮贼娃去了?这一觉都睡到正午了啊,啊哈哈哈。。。”
“呵呵,见过凉王。”公野黉看到祝康在看自己,急忙抱拳施礼。
“坐吧!坐吧!”
祝康没有起身,只是虚抱了一下拳头,面带笑意,摆手说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叫后厨多准备了一些饭食,要是不嫌弃,你俩就坐下来,陪我一块吃吃饭,有啥事饭后再说也不迟嘛,嘿嘿。”
“哟——”
公野浪很不客气的坐到祝康对面的小条桌后面,说是坐,真的是大剌剌地坐在羊皮上,并看向公野黉吩咐道,“黉哥,凉王好意,可甭错过了啊,正好,折腾了一早上,咱们也饿了。”
说着,打量了一下小条桌上的饭菜,咧嘴笑道,“我说凉王啊,你这饭食也有些太过寒酸了不是,这才两个菜呀,在我们那里,吃饭。。。”
公野浪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扒掉了酒坛子上的干泥巴,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味儿马上就充斥在虚空中。
公野浪闻到了酒香,马上就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哎呀呀呀,这还有水酒呀?我说凉王呀,你今年才几岁?你咋就敢把水酒拿出来喝哩?”
“呵呵!”
祝康马上笑了起来,接口说道,“小浪呀,我这不是看你折腾的厉害,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来来去去的折腾了有十二个来回了;”
“为了犒劳你,我这才把珍藏多年的米酒拿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啊?”
“这这,这个。。。嘿嘿嘿。”公野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公野黉虽然也伸手扒开了酒坛子上的干泥巴,但是并没有急着往黑木碗里倒酒,而是端起酒坛子凑近鼻子闻了闻。
随后又从腰带上取出来一把小银刀,将刀尖伸到酒里头等了三个呼吸,取出刀尖凑到眼前看了看,刀尖没有变黑,嘴角马上就翘了起来。
紧跟着,公野黉把自己眼前的酒坛子拿起来,放到了公野浪面前的小条桌上,微笑着向公野浪挤了挤眼睛。
又随手把公野浪刚才扒掉干泥巴的酒坛子拿到自己的小条桌上,用刚才的办法开始试了试水酒,刀尖依然没有变黑,结果是很满意。
公野黉也不说话,就自顾自地拿起酒坛子,倒了一黑木碗水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才拿起筷子,就像一个初学吃饭的小泥猴一样,很拙劣地夹菜吃菜,一边很随意地倒酒喝酒,样子看起来很是惬意。
公野浪看到公野黉喝酒后没有看自己,也没有说话,就直接认为这两坛子米酒没有毒,不等祝康端起黑木碗说话,就已经麻溜地端起黑木碗喝了一碗水酒。
然后自顾自给自己倒酒,喝酒,拿起筷子夹菜,吃菜,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完全不把祝康放在眼里。
在连续喝完一坛子水酒后,公野浪这才笑着抱拳说道,“凉王啊,没看出来呀,你这人看起来不咋的,这米酒却没得说;”
“你要是不小气,就给我再来上两坛子米酒,啊啊,不,这么好的米酒,先给我来上六坛子,我要一次喝个尽兴啊,哈哈哈。。。”
祝康还没有说话,公野黉就红着脸站了起来,用手颤巍巍地指着祝康,大声喝道,“好,好你个小南蛮,我儿祝康,你不讲道义,竟然给米酒里头下毒,看我杀了你!”
说罢,身形一晃,跳起身就向祝康扑了过去。
公野黉的举动,在明眼人眼里不难看出,这是已经中毒后的样子,根本就没法运转经脉了。
只是汝南风忘记了一点修炼常识,白戎人在修炼的时候,是不需要运转经脉的,只需要每天时不时地吃喝适量的血肉,就可以提升境阶的。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汝南风一见,马上就将小条桌上的酒坛子砸向公野黉,随即闪身扑到公野黉眼前,一脚踢向公野黉的小腹。
“啊——”
扑了一半的公野黉,眼见有东西向自己脸上飞来,马上打住身形,转身迅即一拳轰向酒坛子。
几乎在同时,汝南风的右脚就踢在了公野黉的小腹部。
“啪——”
“噗!”
酒坛子眨眼间被公野黉打成了碎片,酒水乱飞,而公野黉也跟着被汝南风踢飞了出去,来不及躲闪,直直地撞在了两丈开外的一个柱子上。
好在柱子过于粗壮,才没有被公野黉的后背撞断,但是随之而来的震动,使得屋顶上有大量的灰土落了下来。
一瞬间,整个大堂内都笼罩在灰扑扑的土雾之中。
“祝康,你这个小南蛮,我要杀了你!”眼见公野黉出了手,公野浪也没有闲着,跳起身就扑向了祝康,人还未到,吼叫声就先到了。。
只是,公野浪忽略了汝南风的存在,被汝南风一拳打在了腹部,旋即倒飞了出去。
汝南风没有停留,身形一闪就扑到了公野黉眼前,又是一拳,直接将秒速爬起身还没有回过神的公野黉打翻在地。
瞬间又是一脚踢在了公野黉的腹部,想要把公野黉又给踢飞了出去,却被公野黉拼命伸手死死的抱住了右脚。
于是乎,汝南风一个不慎,就被公野黉拖倒在地,两人便在地上厮打了起来,就像女人一样,又是抓脸又是挠脖子的。
“小南蛮——”
“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
公野浪在爬起身后,呕吐了一大口血迹,立时眼睛就红了,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小条桌,大声嘶吼着扑向了祝康。
祝康有些胆小,虽然提前把长剑藏在了屁股下面的羊皮下,但是因为过度紧张,这时候也忘记了从羊皮下面取出长剑,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更是苍白不堪。
“啊!哎呀!哇呀。。。”
可能是太过害怕了,祝康大张着嘴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只能从喉中发出简单而又急促的喉音。
及至公野浪大喊大叫的跑到了跟前,眼见着小条桌就要砸到头上了,祝康可能处于自我防护的本能意识,这才低头滚向一旁。
同时,伸手从羊皮下抓过长剑,都来不及摘掉剑鞘,就挥舞着长剑劈向公野浪。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长剑与小条桌来了个亲密接触,生牛皮制作的剑鞘随之破损,小条桌也在瞬间断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