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沉闷的声音越过红衣空乘，再次吸引了水接天的目光。
那是坐在机长位置的阴影怪物。
这一幕多少有些似曾相识，让他回忆起了死神世界卍解时的情景。
不过那时的‘机长’是第一世的‘极度恐惧’所造就的。
而这次，是心灵力量的‘深刻印象’生出的。
虽说两者都是情绪化的反应，但本质不同，象征意义也不同。
死神世界越是研究，就越是察觉到其深受佛教文化影响。
所以当时身处其中的他，也难免受到了一部分约束。
比如卍解的存在，即便他能量已经达标，但多少还需要一些‘心境’加持。
这就意味着要么放下过去，要么接受过去。
尤其是放在当时的场景——
放下虽说不等同于忘记，但比忘记更彻底。因为那等同于与过往分割，不承认以前的自己是自己。
而接受过去，则等同于与过去和解。
他的选择便是后者，或者说天性使然。
在前一世极其不甘的念头影响下，他这样选择就代表了认为那是一场‘缘’。既有对过去命运的肯定，也有对现在命运的认知。
不过说到底两种方法都可以完成卍解，只不过他坦率地接受了不幸与幸运，这便是属于他的心境。
机长就是他自己。
饮下苦难的血酒，其怨念和不甘也随着心结打开而自动消散。
但面前的怪物则不同，这是来自心灵力量创造出来的形态。
虽说看起来和他一样，但本质却是对他的模仿。
只不过由于心灵的镜像理论，导致他和那怪物看起来一模一样罢了。
“分析我的记忆，还试图从我周围之人的记忆中塑造新的形象..你倒是还蛮聪明的。”水接天笑道。
实际上，这家伙之所以利用印象空间来对他身边人下手，其目的不光是为了找到他的弱点，或者分析他个人的情报。对方真正想要的，是将‘怪物’与‘水接天’的形象分割，然后以植入梦境的形式，来逐渐让他周围的人发生认知上的改变。
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的表现陌生，反倒是怪物的行为更符合‘水接天’的人设。
那么毫无疑问，心灵的力量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社会’，无论是亲人、朋友哪怕是饲养的宠物，在他们眼中一个人也会有对应的信息。
比如每次外出工作，回来后就能让宠物吃上肉的猫猫狗狗，它们可能会认为自己的主人是个非常成功的老猎人。
而放在人类社会，这一点就更复杂了。
所以一旦周围人对自己的认知改变，或者说是逐渐忘记。那么在心灵世界当，即使拥有强大的认知力量或者宫殿掌控，也会慢慢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
此消彼长之下，被创造出来的怪物，反倒是很快就能消灭他这个宫殿原主人。
所以他不得不夸一句这刚出世没多久，就能迅速学会阴狠招数的家伙。
怪物浑身被黑色如火焰般涌动的阴影包裹着，这就像一身流动的外衣，将其关键处遮蔽住了。
不然的话，这长着自己脸的家伙露出个鸟来，多少有点让人绷不住。
心中想法蹦的飞快，对面的怪物表情也有了细微变化。
水接天点点头——看来你能感知到我的想法，怪不得这么自信。
“哼。”刚见面底牌就被识破了的怪物显然是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原本他还打算利用心理攻势，不管是离间挑拨，还是人身攻击，这种‘读心术’都是极佳的手段。但现在被识破了，那再掩耳盗铃也没什么意思。
随着怪物大手一挥，大厅瞬间发生了变化，整体升高了一大截，随后雾气一样的彩色气体从上空飘落。
“是毒气吗？”摩尔加纳惊呼，同时快速使用风魔法想要将其吹散。
不过雾气似乎并非常识中的水雾，倒更像是虚拟的存在，所以风的流动对其没有丝毫影响。
好在双叶这边早已黑入其中查看，此时也是高呼：“这叫做情绪之雾，直接作用在大脑中！”
不过还没来得及解释完，她就已经中招了，忽然就坐在了地上，懒洋洋地没有一点精神。——这是懒惰之雾。
其他人表现也各异，显然都中了招。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红衣空乘似乎也不能抵抗这雾气，纷纷倒在地上。
“即便齐天金甲能够抵挡超过五成的负面效果，但受到速度限制，你最怕的也是这招。对吗？”阴影怪物有恃无恐地说道。虽然面前水接天的面具似乎发生了改变，但通过对宫殿的监视，他刚才听到了‘齐天进化’的说法。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齐天还是齐天，或许速度方面重新获得了优势，但他并不觉得一个普通人速度能有多快。
不过听到这话的水接天也只是笑了笑，他可不会在战斗中为敌人解惑。
事实证明，这怪物即便拥有他的记忆，也只是拥有‘记忆体’以及纹印核心这段时间的记忆。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虽说其他队员全部被控制住了，但这本就不算意外。
对面这家伙为了打他一个出其不意，在开局就把底牌的大招放了。
这等同于开局打boSS直接三阶段..
如果是游戏，那这自然最好，因为一开始就能以最佳的状态面对大boSS。
但问题就在于，这并非游戏。直接开放最终阶段，就意味着怪物的体力没有丝毫损耗。
也就意味着对手的能力可以尽情发挥，这就相当可怕了。举个例子就是——无cd的三阶段最终boSS。
甚至就连水接天自己也有些庆幸，幸好之前灵守成功完成了深度人格化，否则依靠齐天的话，这次恐怕真的要翻车。
“虚张声势！”沉闷地低吼从怪物嘴中发出。
之后更是驱动身上的阴影化作长刀攻来！
“哦？还会刀技..”
见到怪物扑杀而来，水接天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他微微俯身，表情也愈发认真。
不过这样也合他的心意，这下能腾出手来了！
当阴影之刃即将抵达面前，——砰！
狱灵守从身体中被他抽出，一击斩在了阴影之刃上！
滋啦啦的划动声相当刺耳，这使得一部分处于懒惰状态的怪盗团成员清醒。
不过随着情绪之雾源源不断，他们也是迅速再次沉寂。
“得想办法解决那东西才行。”水接天心中暗声道。
实际上他对面的阴影怪物比他还要惊讶：“你果然也会！”
显然，因为缺失其他世界的记忆，所以怪物只拥有肌肉本能般的刀技，却并不知其来历。
水接天懒得理会，欺身而上刀刃愈发凶猛！
虽说因为心灵镜像的缘故，面前的怪物刀技与他不相上下。但和传统的学习武林秘籍不同，他的招数全部都是自己推演创造出来的。本质上来说，他自己就是自家刀技的祖师爷。
也因此，在变招、拆招方面，一下子就让怪物落入了下风。
怪物也渐渐察觉到了不敌之势，在接连应下了数道攻击后，就主动后退拉开了距离。
看了直追过来的水接天，怪物身上阴影火焰猛地爆燃！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