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来吗？”水接天指着自己好奇地问道。
大宅在医院外面停车等待，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他一个。
川上连忙摆手：“不是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
“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虽然自己不是川上的领导，但总归来说还有‘主人与女仆’这一关系在，总该是要请个假的才对。
川上贞代沉默了一会才哑着嗓子说道：“那天晚上我走后，他们又给我打电话了。”
水接天没吭声，只是安静地等待倾听。
“..这几天在你这里赚的钱不少，但我想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开始变本加厉地要钱..”
一开始她作为老师还有一些积蓄，后来全被鹰濑的监护人拿走。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疯狂兼职赚钱。
不过同样的，钱没那么好挣，即便是女仆服务也的确如她所说，像她这样的年纪已经偏大了。顾客会点的往往是那些年轻又有活力的女孩，尽管不是那种身体服务，但谁又不喜欢那种活泼可爱的感觉呢。
而喜欢点她这种偏大年纪的一些往往都是不怀好意，要么是想要身体接触的，要么就是一些其他心思。总之不少时候她过的并不舒心，而且钱也赚的不多。
这个时候虽然还隔一段时间‘交钱’，但整体来说是已经被压榨成穷光蛋了。那些人自然也就没追的那么紧，毕竟这样的摇钱树可不多。
直到这几天，或许是对方一提要钱她就给的缘故，让那份贪婪再次被扩大。裂口一旦打开，那就愈发汹涌澎湃。愈发膨胀的金额像是洪水一下子将她淹没。
在那天晚上与水接天的交流过后，她想了很多，于是在夜晚熟悉的要钱电话当中，她第一次开口拒绝了。
但也正是如此，第二天一早准备去学校的她收到了那些人的威胁。并在上午在家门口与他们见了面，还被泼了一身冷水。甚至还以她的兼职工作为威胁，说要告知学校。
她坐在沙发上，浑身湿透哽咽哭泣，心中有绝望也有不知所措。只能把电视打开，漫无目的地听着其中发出的响动填补内心的空洞。
结果不出意外，一天没吃饭的她在黄昏打算出门，最终晕倒在了家门口。
“老师还打算忍耐吗？”水接天皱起眉头。
“不。”川上贞代的回答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在那天和你说完那些，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糟透了。
但你的话也点醒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过实际上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她的神色有些失落，明明想要改变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
“这就够了。”水接天露出笑容。
川上想要改变，要么花费时间，要么付出代价。
花费时间即用温和的手段慢慢解决这些事情。
付出代价，即不再惧怕工作、声明与那些人抵抗到底。
但他在的话，可以缩短这个周期，也能免除这些代价。问题是川上贞代自己要有这个决定，否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能不能给我说说那些人的情报，或许我能帮你。”
闻言川上贞代一愣，随即想到了鸭志田。
或许这孩子真能给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要知道当初鸭志田忽然锒铛入狱，自己学生也成为了学校里学生们的英雄人物。到现在走廊里时不时还能听到这家伙的一些传言来着..
可是走法律的话，那她不是也会被公布出来？虽然从本质上来看她确实不是坏人，但那份愧疚就像一颗钉子扎在心上，如果将其拔出那心会不会流血而亡？
纠结到不自觉把指头都给掐出了血丝，好久才定了定神色，她决定了：人总是要向前迈步的，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那是一对夫妻，其中妻子是那孩子的……”
随着川上贞代的讲述，水接天大致明白了那家夫妻的情况。
“我需要他们的名字和住址。”
这件事解决起来不算困难。
要么通过法律程序直接击溃那对夫妻，要么就通过心灵力量让他们悔改。
不过和鸭志田不同，这件事的根本起因在于川上贞代的心灵困境。所以通过后者解决事情会更加完美一些。
“..那家的丈夫是叫敏男，太太叫作秀美。地址是在……”
记下川上的话，水接天也是露出笑容：“那老师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如果老师想早点恢复身体，可以考虑吃上次我给你的药。”
“..嗯。”川上贞代失去了往日的坚强，柔弱地点了点脑袋。
离开医院后，刚一上车他就直接给大宅一子报了地点。
这让大宅一子调侃：“老板，大晚上跑来跑去的不请我吃个饭啊。”
和之前说好的固定路线不同，这样跑来跑去的工作时间可比约定好的长多了。
更何况说是私人司机，其实更像是合同工。大宅一子的时间并不完全属于他，所以这确实也算是合同外的工作了。
“别闹，给你开了加班费的。”水接天挥手。
“嘁。”大宅一子虽然觉得老板小气但也没有否认。
“待会请你喝茶。”见她闷闷不乐，水接天只得改口。
“哦？那不如去酒吧喝酒。”
“..司机不能喝酒。”
“没事，我喜欢看别人喝，你能帮我喝最好啦。”
这是属于司马昭之心了，水接天给了她一个白眼但并没有完全拒绝。
大宅一子也开始专心开车，车内一时间气氛宁静。
水接天则将思绪放在了接下来的事情上。
不出意外，他接下来要前往比宫殿小一号的‘心牢’当中。
这类心灵空间要比宫殿小很多，也是大部分正常人的情况。
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而欲望的强弱、扭曲与否也会导致阴影力量的侵占与变化发生。
尤其是大部分的人没有强大的影响力。而影响力越大，涉及到的人越多，那么对应在心灵空间这片意识海洋当中，侵占其心灵的阴影就会越强大，心灵空间从封闭到膨胀，最终形成气势恢宏的宫殿。
并且这宫殿会从心灵空间（完整）之中脱离出来，附着在现实的阴影背面。
就比如鸭志田的城堡就以秀尽学园为依托，斑目的美术馆也是同理。
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不是宫殿呢？
这也很简单，心灵空间是个固体海洋。在世界偏向性力量的引导下，所有人的心灵世界连成了一大块，也就是被摩尔加纳称之为‘印象空间’的地方。
普通人的心牢就被困在其中，并分割成一个个监狱似的小房间。他们因为一些‘刻板印象’，从而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虽然不比宫殿主人的阴影那般强大，但也不容小觑。
而且想要解决这些家伙，正常来说还需要用特殊的方法前往印象空间，这一点他相信摩尔加纳一定知道。
但他并不需要知道，因为通过姓名、常居地以及一些方法，其实是能直接通过现实定位到相应心牢的，唯一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这具备一定风险。
即便是他，也要聚精会神做好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