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酒瓶子砸在头上，于是手里的篮子落地。
现场有人叫了停，打板的又出来打板，喊了句一镜第二十一次。
于是，佟唯菲又一次下了戏。
几个助理一溜小跑，送水的送水，扇扇子的扇扇子，另有一人帮她摘掉外面的花棉袄。
她自己则用走t台的架势来到导演面前，自信满满的开口相询：“怎么样？”
导演不接话，只关了监视器，接着扭头看向身后的编剧，慢悠悠的开口：“这你写的词儿？你，会遭报应的。”
女明星呆住了，好像一只木只因。
导演继续指桑骂槐：“你体验过农村嘛？你给贾导写戏的时候，农民也都这德行？”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笔在桌面上随意的敲打，无意间却又打开了监视器。那里边的是刚才搭戏的演员，人还在揣摩细节。
大明星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犹豫着开口：“要不，我们再来一条？”
这会儿道具师凑了过来：“导演，我们只剩一个瓶子了，得一条过！”
“啪！”监视器里传来酒瓶碎裂的动静，还伴随着配角演员的话：“明白了吗？就得这么摔！”
导演双手拍打起了脑门，头似乎更大了。
......
“咔！”陈燔叫了停，光明正大的越俎代庖，“介就对了嘛，你自己的习惯动作你干啥不做？真听真看真感受，演得就是自己，这多好！”
“突兀感是不是不够多？这个人物要求是很努力，但是没啥天赋的......”宁皓懒得理这货，只是指着监视器，扭头看女主角。
“确实......”女演员犹豫，扭头看陈大编剧。
“这好办，”陈燔也扭头，看看导演，见人没意见，于是又看看女演员，
“你提篮子的时候别想着这是篮子，就当是古奇LV爱马仕；还有，你看那个家暴你老公的时候，眼睛......”
陈燔想了想，又开口：“你就用七哥那个演法！”
丫丫秒懂，她对眼神戏的把握是所有技巧中最娴熟的：“用女霸总的风格来演村妇的味儿？我试试。”
“哎，调教演员这套我还真比不过你......尤其是女演员......”宁皓表示感慨。
“啊呸，最后一句你就多余！”陈燔表示人家这是毁谤。怎么说他也调教过陈哓和彭宇畅；女演员里除了自家媳妇儿，他也就调教过潪哥、小姨妈、卜姑娘、小超月、小子枫、关格格......还不到别的导演文的一个零头！
“我说错了？”宁皓大脑门一颤一颤。
陈燔冷哼两句：“没错没错，一会儿你要和人对骂演得不到位，我继续帮你也调调！”
“行行行，你出钱，你说了算！”宁大导演表示自己虽然是人家大哥，但大哥再大也不过资方，于是痛快认怂，“不过晚上那场戏，可是你演，到时候我来给你调调！”
“......行吧。”晚上的戏是在床上拍，勉强也算床戏。陈燔回过头，发现丫丫正好也看向自己。俩人心有灵犀，都想起了当初的石头——严格意义上，那是他们头一回‘同床共枕’。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夫妻俩又在一起同框演这个，而且还是在宁皓的镜头前。
......
“你哭丧哭得像被谢小萌摸包嘞假翡翠——眼泪都是滴眼药水！”
“宁导，您当初让我装放荡骗男人，现在又要我哭坟骗观众？”
女明星和大导演在休息室开启互怼，短视频摄像拿着个手持dV做记录。
“少扯从前！当年笨贼还晓得把真翡翠调包，你连假情绪都调不过来！”
“道哥至少准我穿高仿香奈儿！你呢？”佟唯菲一把扯开粗布衣领，“连内衣都要我裹上世纪破麻布！”
摄像赶忙关了机器，一脸无奈的看向女明星。
后者挥挥手，示意人先出去。
“你个宝批龙，哈戳戳！”
“你宝批龙，你哈戳戳！”
“宝批龙！”
“哈戳戳！”
俩人互骂，骂的荡气回肠。
宁皓忽然一摆手，语气恢复平静：“好，非常好，你就记住这种感觉！”
“好！”女明星顺势坐下。
“这农妇啊，就应该这样......”
“是农民......农妇这个词，过于强调性别了！”
“额，嗯，行，”宁皓从茶几上的热水杯里取出中药包，甩上头的水渍，“我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吧，就像这中药。”
“怎么说？”
“身边的环境......太温暖！”
下一幕，夜晚的酒店客房。
佟唯菲翻个身，身上被毯子包裹，露着香肩。她从床头拿起烟盒抽了一根，一口烟气吐尽，她又拿过床头的啤酒喝了口，然后回头：“宁导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身后，陈番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半裸着上身：“他是建议你啊，找个农村真实体验一下。”
“是这样？”她愣了愣，忽然翻身压住陈番，“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劲儿！”
......
原本演到这儿，这戏就该结束了，但陈燔见宁皓没喊停，忽然恶趣味上来，即兴又多说了一句：“对了，网上不是说你和那谁是模范夫妻，夫妻拍戏黏成连体婴，每次你老公都要追到片场来探班，这次......他不来？”
“那都是演的，那次他来不带直播车？”丫丫眼睛一眨，忽然看向镜头，“铁子们......刷个大火箭，哥们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剧组、大制作！”
“喔，是这样？”
“嗯，不止这样......上次他和那个网红妹......”
“停！”宁皓鼓着掌，心情大好之下对着麦克风调戏起俩人，“你们，不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吧？”
“啥真心话，老子探班什么时候带过直播车？”陈燔先从珊珊手里接过睡衣披老婆身上，自己则是直接裹着毯子下了床，“还有，我身边啥时候有过网红妹？”
“咋没有？你上次搞宣传不还带上那个什么什么酱来着！”
“......”
“你俩别斗嘴了！”丫丫适时叫停，她看着监视器，“这段怎么样，能用？”
“还行。”宁皓点头表示认可，但忽然又蹦出个点子，“你们说，要不给女主角设计个纹身？”
“你这是见人了抽烟喝酒，非得凑齐好女孩儿三件套？你咋不让人烫头呢！”
“这不是已经烫了么！”宁皓指指女演员的渣女大波浪。还是当年同款，只是三十多的丫丫现在的形象更加艳丽。
“所以要不要加？要加的话我让人现在就去弄……”纹身贴这种东西算是剧组化妆师常备，不算麻烦。就算没合适的，也能现画一个——就像勃哥手上那个‘戒烟’。
“算了，不加！”宁皓可能是进了更年期，改主意飞快。也对，这都啥年月了，女明星身上有个纹身咋了？
陈燔却有了想法：“加，回头我和雷大头说一声，给你们加一个情侣款……等到片尾的时候就换个别的盖上……”
“好想法！”
“同意了？那咱们合计下纹个啥……得快啊，我明天可还得飞香江去。”
“知道知道，你丫别嘚瑟！”
宁皓斜眼以对：不就是金像奖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