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尼塞河的冰层在铁蹄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王锦繁的吉普车碾过冻土,车辙很快被新雪覆盖。越往北走,寒风越是刺骨,连卡车的柴油都开始凝固,士兵们不得不每隔两个时辰就生火烤热引擎。
乌兰图雅裹着狼皮大氅,睫毛上结满冰晶,却仍坚持坐在副驾驶位陪着太子。
宿营时,太子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蜿蜒的蓝线:“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沙俄的图鲁汉斯克——我们叫它新西宁。李定国的大军应该已经控制了东岸,但西岸的乌拉尔山隘口被沙俄人修了碉堡群。”
王锦繁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荒原,忽然看见雪地里闪过一抹猩红——是个冻僵的沙俄斥候,胸口插着半截明军箭矢。那斥候的羊皮袄里露出张地图,上面用炭笔画满了炮位标记。
“沙皇的炮兵阵地。”他拾起地图,指尖擦过“乌拉尔隘口”几个俄文,“看来他们打算用臼炮封住山口。”
乌兰图雅突然指向东北方:“有骑兵!”
雪幕中骤然冲出百余骑哥萨克,马刀在风中划出银弧。领头的红胡子壮汉狂笑着抛出套索,正缠住一辆油料车的后杠。王锦繁的镀金手枪还未举起,乌兰图雅已掀开车顶盖,架起全无敌4号机枪扫射。火舌撕碎雪幕,将哥萨克连人带马轰成血雾。
“是沙俄的骚扰部队。”徐清策马赶来,铁甲上挂满冰凌,“这半个月他们专挑运输队下手,李帅派了三波传令兵,都在半路被截杀了。”
王锦繁眯起眼睛。哥萨克骑兵的尸体旁散落着几枚黄铜弹壳——是英制恩菲尔德步枪的子弹。
“英国人也在掺和?”
“沙皇用貂皮和琥珀换了三万条英国枪。”徐清啐了口唾沫,立刻在雪地上冻成冰碴,“李帅在乌拉尔山口试过两次冲锋,都被交叉火力压了回来。”
引擎声突然变得沉闷,吉普车的油表指针疯狂颤抖。乌兰图雅猛打方向盘避开冰窟,后视镜里却映出更多哥萨克骑兵——他们像狼群般散开,专门攻击车队的薄弱处。
“保护油料车!”王锦繁抄起车载电台,“所有重卡围成圆阵,机枪手就位!”
暴雪吞没了枪声。三百辆卡车组成的钢铁堡垒在冰原上缓缓转动,车顶的全无敌机枪喷吐着火舌,将冲锋的哥萨克骑兵成片扫倒。但更多的敌人从雪幕中涌出,有些甚至骑着驯鹿,鹿角上绑着滋滋燃烧的火药包。
“是自杀冲锋!”徐清一箭射爆冲在最前的火药包,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两辆卡车。
乌兰图雅的电击棍捅进某个哥萨克的喉咙,蓝光闪过时,对方抽搐着栽下马背。她趁机跃上匹无主战马,九节鞭卷住油料车的阀门猛拽——燃油喷涌而出,在雪地上汇成火河。冲进火海的哥萨克惨叫着化作人形火炬,焦臭味混着硫磺气息灌进每个人的鼻腔。
王锦繁的吉普车突然被掀翻。三个披着熊皮的巨汉抡着铁锤砸碎车窗,毛茸茸的手臂探进来抓向他的咽喉。镀金手枪的子弹打在其中一人眉心,却像击中橡胶般被弹开——是沙俄的“狂战士”,皮肤经过秘药浸泡刀枪不入!
“殿下!”乌兰图雅纵马冲来,鞭梢的倒钩扎进狂战士眼球。趁对方捂眼惨叫时,王锦繁拔出靴中电击棍,十五万伏电压顺着铁锤导入其心脏。巨汉轰然倒地,压碎了另外两个同伴的肋骨。
喘息未定,大地突然震颤。远处雪线上升起黑压压的骑兵洪流——沙俄的主力到了!
“圆阵变锋矢阵!”王锦繁攀上卡车残骸,镀金手枪连发三响作为信号,“所有重机枪对准骑兵群腰部齐射!”
钢铁风暴席卷冰原。十二挺全无敌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将沙俄骑兵撕成碎片,但敌人实在太多,前排的尸体很快垒成肉墙,后排踏着同伴的残肢继续冲锋。
某个瞬间,王锦繁甚至看清了最前方那个金发将领的蓝眼睛——是沙皇的堂弟彼得罗维奇,他手中的弯刀正滴着明军斥候的血。
只见彼得罗维奇的亲卫队突然散开,露出身后二十门马拉臼炮!
太子轻蔑一笑,镀金手机朝天发射了三颗信号弹。
张彦泽亲率十辆“铁浮屠”坦克碾碎冰层,出现在沙俄阵地前方。
轰轰轰……
120毫米的坦克炮发出轰击声。
炮口喷出的火球将臼炮阵地炸上天。
接着,明军的钢铁洪流正从三个方向挤压沙俄联军,坦克的履带碾过冻僵的尸体,车载机枪将溃逃的哥萨克打成筛子。
王锦繁轻蔑道:“毛子想袭击我们运粮车队,可惜自不量力!”
这时,一队明军骑兵飞奔而来,一名银盔银甲,骑着一匹黑色汗血宝马的中年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臣李定国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太子道:“李将军请起,一支伏兵而已,在我们钢铁洪流面前,一触即溃!”
彼德罗维奇率残部狼狈逃回叶尼塞河西岸大营。
沙皇阿列克谢·伊哈洛维奇就在西岸大营。
叶尼塞河西岸,沙俄大营。
沙皇阿列克谢·伊哈洛维奇坐在铺着熊皮的帅帐内,脸色阴沉。他的弟弟彼得罗维奇跪在地上,铠甲破碎,金发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狼狈不堪。
“陛下,明军的‘铁浮屠’坦克坚不可摧,我们的臼炮根本打不穿它们的装甲!”彼得罗维奇咬牙道,“他们的‘细炮’射程远超我们的燧发枪,我们的骑兵还没冲到阵前,就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沙皇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帐内众将:“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站了出来,粗声道:“陛下,我们可以多挖壕沟,阻挡明军的坦克推进!”
沙皇冷笑一声:“冬季冻土坚硬如铁,你拿什么挖?用你的胡子吗?”
帐内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那将军涨红了脸,悻悻退下。
另一位将领犹豫片刻,上前道:“陛下,不如引叶尼塞河水,水淹明军大营!只要凿开冰层,河水漫灌,他们的火器必然受潮失效!”
沙皇摇头:“叶尼塞河冰层厚达数尺,凿冰引水耗时太久,明军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良久,沙皇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正面交锋难以取胜,那就夜袭他们的粮仓!”
众将抬头,目光闪烁。
沙皇继续道:“明军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必定囤积在后方。若我们能烧毁他们的粮仓,断其补给,他们必乱!届时,我们再趁乱掩杀,必能大破明军!”
彼得罗维奇眼睛一亮:“陛下英明!明军虽有钢铁怪兽,但若没了粮食,再强的军队也会崩溃!”
一个叫罗利斯基的前锋将军道:“陛下!黄祸的怪兽要喝油,烧了他的油料库,看他们的怪兽还怎么跑?”
沙皇阿列克谢赞许的点点头。
沙皇看向帐外,夜色已深,风雪渐歇。
“传令下去,罗利斯基!你率五千精锐哥萨克,每人携带火油和燧石,今夜子时出发,务必烧毁明军粮仓!齐尔耶夫!你率五千精锐去烧他们油料库,另外,彼德率三万兵去劫他们大营,要虚张声势。”
阿列克谢16岁领兵打仗,身经百战,很快布置了夜袭战术。
他深知,明军火力强大,不能与明军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