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果然不出元盛井所料，等他们起床时，安文帝已经带着宸王和晋王一同，起驾回京城了。
这皇帝都回去了，跟来的百官和家眷们，自然也得收拾收拾回京去。
毕竟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大早众人就知道宸王逼宫失败，晋王被刺客伤到眼睛的事。
如今人心惶惶，也没有人还有心思去围猎了。
用过早餐后，元盛井和卿卿也收拾收拾回京了。
毕竟逼宫这事还没完，后面肯定还有热闹可以看。
坐在马车上闲来无事，卿卿也开始琢磨起昨晚的事来：“中宫嫡子逼宫，也不知道皇后知不知情。”
“不管她知不知情，都不影响结果。”元盛井一边剥橘子一边回道：“宸王这招，本就是破釜沉舟之计。”
元盛井说着，掰下一瓣橘子，递到卿卿的唇边：“一旦他成功上位，整个秦家都会跟着鸡犬升天。”
卿卿张嘴轻咬住橘瓣，用舌头一卷便纳入口中。
“甜吗？”
卿卿正准备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元盛井这是在拿她试酸甜，立即皱起脸来说：“酸。”
元盛井一眼就看出卿卿在演，便道：“既然这么酸，就不给你吃了。”
说着就将手中的橘子送入自己口中，嚼吧嚼吧咽下后，还一本正经地点头：“确实酸。”
卿卿：……
她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
元盛井见状笑弯了眼，在卿卿恼羞成怒前，又不知从哪里变出半拉橘子，递到了卿卿的唇边。
卿卿也不犹豫，一张嘴就咬了下去。
橘子的汁水充沛，酸甜可口，让卿卿满意地点头：“好吃。”
“如今宸王没有成功上位，整个秦家都得为他付出代价，皇后不管知不知情都没有区别……”元盛井继续剥橘子：“更何况，宸王要逼宫这事，皇后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这次的橘子他直接送到自己口中，一口咬下去酸得脸都变形了。
但卿卿还以为元盛井又在忽悠她，根本不信地从元盛井手中拿过剩下的一半，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然后立即被酸得小脸皱成了一团：“好酸~”
元盛井见状不由闷笑起来，直到被卿卿羞恼的抡起粉拳揍了一顿，才堪堪收敛笑意。
果然，等他们慢悠悠地回京后，才进国师府，就知道了京城这几日的情况。
宸王的确对九皇子和十皇子动手了，但毕竟是两位皇子，身边也不是全无防备的。
再加上有定国公在，刺杀他们的刺客才现身，便被定国公派来的人抓了，还将两位皇子都保护了起来。
而宸王和皇后、秦家的下场，只能用一个‘惨烈’来形容。
“宸王和皇后便贬为庶人，已经被一同赐死了。”
元盛井听着玉复安打听回来的消息，忍不住咂舌。
这安文帝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的发妻嫡子也丝毫不留情面。
但其实在安文帝的心里，他只是赐死了这对母子，还给他们留了全尸，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而秦家身为宸王的外家，赵家身为宸王的妻族，可就没有这份体面了，被安文帝下旨夷三族。
还有那些参与逼宫的人家，最轻也是满门抄斩。
一时间，大理寺和刑部的大牢都人满为患。
等元盛井再进宫面见安文帝时，原本只是禁军副统领的魏将军，如今已经升任为真正的禁军统领。
安文帝脸色也很难看，满身疲倦，见元盛井进来，才勉强打起精神。
“不知国师前来，是有何事？”
“陛下，臣有个表妹在皇庄中研究医理，需要用人，听闻大理寺和刑部人满为患，不如让臣去挑选些人，送去皇庄。”
安文帝闻言抬眼看向元盛井，目光幽深：“你这是在为那些逆党求情？”
“不不不。”元盛井立即否认：“微臣不敢。”
说着，他好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只是我那表妹研究医理，需要用人做实验，这些个逆党死不足惜，但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
“不如送去让我表妹研究医理，造福天下百姓，也算是为他们自己赎罪。”
安文帝：……
安文帝不禁咽了咽口水，竟感觉到后脊一阵发凉。
因为他也曾听说过有些偏方，是需要以人入药的，不论是心肝脾胃肾，还是血液，都是可以入药的。
没想到真的有人，要以活人入药。
不过看在元盛井救驾有功的份上，他要的又本就是死囚，安文帝还是松了口：“也罢，你自去挑选吧，只一点，不能选那些主犯。”
“是！”
元盛井还不知道安文帝想歪了，兴高采烈地行礼退下了。
出宫后，他直接去了刑部，让现刑部尚书洛清秋将牢中，所有孩子的年龄和相对应的年纪，人数都统计出来。
元盛井甚至都没有亲自去牢里挑选。
就按照刑部尚书洛清秋统计出来的结果挑选：“我要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不论男女。”
“去将那些孩子都带来。”知道这是安文帝点过头的事，洛清秋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更何况如今牢里人满为患，元盛井这一要就是好几十个孩子，能大大减轻牢狱的压力，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元盛井又找刑部借了些人，将这些孩子都直接送去皇庄中。
但他有些不放心，便也一同跟去了。
玉复宁看到元盛井来给她送人时，又惊又喜：“表哥，你这是？”
“知道你需要用人做实验，这些都是我从死囚中选出来的孩子，你可以先给他们种牛痘。”
闻言，那些孩子中大一些已经懂事了的，不由脸色惨白，原以为是逃过一劫，没想到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小一些的还听不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哭着想要找娘和乳母。
“谢谢表哥，我正愁没有能种痘的人呢。”玉复宁看着这群孩子的双眼亮晶晶的。
“我这不就给你送人来了么。”元盛井笑道：“他们都是死囚，若是不听话，打死不论。”
此话一出，那些想要逃跑反抗的孩子，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就连来帮忙送人的刑部衙役们都忍不住咂舌，忍不住腹诽：见过活菩萨，这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元盛井吓唬完了，又给这群孩子画了饼：“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听话配合，只要实验成功，你们就能活下来。”
不过他这饼是真的，毕竟牛痘本就是经过科学研究的，只要这些孩子听话，就不会危及性命。
当然，若是不听话的，那自然是后果自负。
在回城的路上，元盛井还不禁感叹一句：“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