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领头的人紧张得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杨嗣昌的表情。
只见他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凝视着他,那冷冽的目光犹如寒星,让人不寒而栗。他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继续结结巴巴地讲述着所见所闻:
“我们这才发现军营遭到了猛烈的袭击,对方来势汹汹,人数众多,至少有数千人之众!
而且,他们不仅有骑兵,还有步兵,甚至还有重骑兵!这些重骑兵全身披挂着厚重的甲胄,连人带马都被严密地包裹起来,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堡垒。
他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正凶猛地向着军营发起冲锋!”
听到这,杨嗣昌重新用力握了握手里的佩剑,到目前为止,他对敌人到底有多少人还摸不清,说起来也是耻辱。
“我们这几个人哪里是对手啊,我就赶紧带着兄弟们往这边来,但是他们后边好像也往这边来了,虽然我们看不到了,但我们依稀的可以听见他们奔跑起来的马蹄声。”
如果说,就在刚才,杨嗣昌还因为被那几千号人如此折腾而感到脸上无光,甚至羞愧得无地自容,仿佛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地践踏在了脚下。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如果此时此刻地上有个洞,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以免遭受更多的嘲笑和讥讽。
然而,就在下一秒,这些让他痛苦不堪的情绪却像一阵风一样,眨眼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一提。
面子?那是什么东西?在生死面前,它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杨嗣昌心里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边。
“你是说,他们追来了?”杨嗣昌其他的都不在意了,他的关注点此时都放在了这里,手里的佩剑都无意识朝着这个士兵。
“嗯,我们~兄弟都听到了。”这个士兵看着对着自己的佩剑,只觉得对面士兵的的弓箭随时可以射出来,把他射成筛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下,杨嗣昌的脸瞬间扭成了麻花状,他的言辞不禁也严厉了起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你好好想一想?”
对面的士兵不断的咽着口水,颤颤巍巍的说:“没了,没了……”生怕下一秒,杨嗣昌就下令,把他们一波全部送走。
哪知道杨嗣昌完全不理他,直接下令道:“重新结阵!结阵!”
他们匆忙之间仓促拼凑起来的阵法,显然是无法承受重骑兵凶猛冲锋的巨大冲击力的。
此时此刻,众人的内心都如惊涛骇浪一般,惶恐不安。
若是不依靠阵法的力量,他们绝对无法抵挡住敌人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即便敌人刚刚已经经历了一次冲锋,而且还是远道而来,体力有所消耗,但他们目前的状况却可能比鲁缟还要脆弱,简直就是一层纸糊的,一捅就破。
若是换作平时,他们去应对这些事情,尽管会有些吃力,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虚弱无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气神一样。
然而,话虽如此,可如果双方都处于巅峰状态,那这场较量的结果恐怕就难以预料了。毕竟,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任何一点细微的差别都可能导致最终的胜负易主。
只可惜啊,战争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它不会给双方留出充足的时间去做最好的准备,也不会让他们以最完美的状态去一决高下。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而不讲道理,它不需要任何理由,唯一的目标就是取得胜利。
很快在生存的压力下,明军士兵又重新摆好了阵,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风轻轻的吹过,“风轻轻拂过半山腰,他的眼睛总有些落寞,云轻轻盖过他头崖,他的眼睛总是有泪痕,他在等什么 他在盼着 什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没有人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是短暂的半刻钟,亦或是稍长一些的一刻钟,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无法确切得知。
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呼呼吹着,仿佛永不停歇。那厚厚的云层,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月亮紧紧地遮盖住,让人无法透过它来判断时间的推移。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仿佛被无限拉长。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也可能在人们的感觉中被夸大成十分钟,甚至更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的耐心也在逐渐消磨。原本安静的氛围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大家的注意力渐渐从前方转移到了那几个骑兵身上。
这些骑兵显然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他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然而,他们并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样悄悄溜走,而是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军阵,与其他士兵站在了一起。
当众人的视线交汇时,那几个骑兵感受到了一丝责备和不满。他们心中有苦说不出,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们所传递的消息并非完全准确,这让他们感到有些愧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杨嗣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们怒目而视,甚至没有再用剑指着他们。相反,他此刻看起来异常镇定,仿佛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实际上,杨嗣昌内心深处反倒希望这几个骑兵的消息是错误的。他宁愿相信敌人根本不会来袭,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喘息和恢复士气,而不是强撑在这里。
就在大家等得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连杨世昌都觉得或许他们真的不来的时候。
唐军,终于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