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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混沌……”

不只莫凡本尊、‘身外化.身’,还有星域内、‘太古杀域’内,以及‘魂鬼道场’内,他的三具‘神道化.身’全部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无尽的混沌之妙中。

何为混沌之妙?

如‘无道无我’,如‘我为太初’,如‘凡是混沌’,它们便分别是一缕混沌之妙。

这每一缕混沌之妙,都有着无穷妙用,可以带来无数好处。可以极其肯定地说,寰宇众生,不管是谁,若能悟得一缕混沌之妙,都将受益终生。

而纵观莫凡一生所经所历,无疑也证明了这一点。

然——

也正因为每一缕混沌之妙,都妙用无穷,以至于悟之艰难,得之不易。

而一缕尚且如此,更何况无尽。

所以,正如‘玉玲珑’之念所想,面对无尽的混沌之妙,莫凡根本就无法真正参悟。

就如一张白纸,原本上面有一画出的清晰而又规律的形状。

若是再用几只彩笔,在上面增添几笔,这形状便能更加丰富、饱满,而后更夺人眼球,更让人着迷。

但,若是用无数的彩笔,在上面不断地画,那——

无疑将是一团乱麻,甚至连最初的形状也会被彻底覆盖。

眼下,莫凡便是如此,他原本的‘自我’(形状),在无尽混沌之妙(彩笔)的‘涂鸦’下,已然似有若无,即将被彻底掩没覆盖。

而一旦被彻底淹没覆盖,那就意味着他被‘混沌’同化,不再拥有‘自我’,也就是‘玉玲珑’所言的‘归道混沌’。

简单点说,这世间,这宇宙,将不再有‘莫凡’这个人了。

……

“凡儿……”

“凡……”

“小凡……”

‘太古杀域’内,莫铁心、采岚心、云若曦、莫言,几乎同时心中一颤,莫名恐慌。

随后,莫言第一时间出现在莫凡‘神道化.身’处。

“小凡?!”

他尝试呼唤。

然而,无有回应。

紧接着,不待他有其它尝试,眼前的这莫凡‘神道化.身’直接化作点点灰芒,消散。

“这——”

他脸色骤变,心中之慌,瞬间达至极致。

而这时,莫铁心等找了过来。

“言儿(大哥),凡儿(凡)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莫言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平静道:“应该是遇到了点小问题,不过无妨,小凡保命能力极强,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听了莫言斩钉截铁的保证,莫铁心等虽心中依旧极慌,但却也稍稍有了一丝安定。

接着,莫言又道:“想来是‘吞天遗迹’内发生了什么,我这便分出一道化.身去看看。”

“好,不过你也要小心!”

“嗯!”

……

与此同时。

莫凡留在‘魂鬼道场’的那一具‘神道化.身’也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不过,因他一直都呆在自己的专属星辰洞府内,所以——

无人察觉!

……

‘吞天遗迹’,星域内,某颗王品星辰内。

莫凡的另一具‘神道化.身’,悄然消散,同样没有引起丝毫关注。

……

‘系统世界’内。

莫凡本尊,以及‘混沌道种’内的‘身外化.身’倒是没有消散。

不过,整个世界,却开始崩溃了。

且崩溃速度极快,由外而内,几乎是一息就一亿里。

如此,不到十息时间,整个‘系统世界’就只剩下那区区方圆万里的‘永恒之地’了。

数百亿的须弥‘幻想世界’没了,万千的‘平行世界’也没了。

紧接着,‘永恒之地’也同样开始崩溃,速度相对来说是慢点,但至多也就能坚持十息时间。

一息,两息,三息……

‘永恒之地’大片大片化为虚无,包括内中的三千多‘永恒真灵’(‘衍金天珠’之灵、鬼无忧等)。

“恩?”

眼看着,最中心的一块区域也要崩溃时,一直沉浸在融炼‘混沌天血’的‘混炼融炉’被惊醒了。

“什么鬼???”

它‘懵’了。

不过,‘覆灭’在即,却也容不得它多想。

下意识的,又或者是出于本能的,它瞬间一动,化作一道光芒,遁入一旁盘膝而坐的莫凡本尊体.内,同时尝试意念沟通:“莫凡,莫凡……”

“发生了什么?”

“要死了,还不快快醒来?”

“……”

然而,任凭它怎么沟通,莫凡都没有半点回应。

一息后,‘永恒之地’也完全崩溃了。

一片虚无中,唯莫凡本尊、‘混沌道种’,以及内中的‘身外化.身’完好。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只三息时间,‘混沌道种’消散于虚无,包括内中的‘身外化.身’,以及‘命运长河’等一切。

再两息时间,莫凡本尊,包括刚刚遁入其内的‘混炼融炉’,也没了。

至此,虚无中,一片虚无。

咦?

似乎还有一块灰色的石头。

“混沌顽石?!”

冥冥中,一抹‘混沌之念’降临。

“母……回……”

灰色石头微微颤动。

“……”

‘混沌之念’沉默了一阵,而后——

犹如时光倒流般,点点灰芒汇聚,莫凡本尊‘重生’而出。

再接着,‘混沌道种’……‘永恒之地’……‘系统世界’……

在它们‘重生’的同时,‘身外化.身’、‘命运长河’、‘永恒真灵’、‘幻想世界’、‘平行世界’,以及‘系统世界’外的莫凡的三具‘神道化.身’,也都一一恢复如初。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幻。

与此同时,‘太古杀域’内,莫言、莫铁心、采岚心、云若曦心中瞬间不慌了。

不过,已经分出去准备前往‘吞天遗迹’一探的莫言化.身,在顿了一顿之后,并没有返回,而是继续前往。

……

“梦么?”

莫凡醒了,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极其恐怖的‘噩梦’。

不过,他心知,那绝非是梦。

纵然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一切都完好无损,但他内心却是多了一抹无法磨灭的‘惊悸’,甚至可以说是‘惊惧’、‘阴影’。

“想想真是可笑!”

“只不过是悟得几缕‘混沌之妙’,竟然就以为‘混沌’不过如此……”

“所谓的‘不死不灭’,所谓的‘永恒’,在‘混沌’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亏我还隐隐自认‘超人一等’,以为可以无所顾忌,甚至以为就算‘当世大劫’降临,也必能应对……”

“却不想——”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虽不知为何,我还好好地‘活’着。但……之前确实是真的‘死’了!”

“‘混沌’……何其的可怖可畏啊!”

“……”

在莫凡心有余悸,暗自自嘲的同时,那无法描述的未知处,‘混沌本源’已然不再。

而没了‘混沌本源’,先天‘五太’的衍化,也就无法再继续了,自然而然,再也不能衍生出‘天清之源’、‘地浊之源’,以继续完善‘玲珑宇宙’。

“唉——”

‘寰宇之心’碎片之意幽幽一叹。

“终究还是没能圆满!”

它黯然、不甘、遗憾。

这时,也已经‘醒’过来的‘玉玲珑’之念道:“你本只是碎片,能有如此结果,当该满足。”

“……”‘寰宇之心’碎片之意无语,也没反驳。

眼下,‘玲珑宇宙’之根基虽未至圆满,但完整性已然不差,不会有致命缺陷。而且,潜力方面,虽不如‘原始宇宙’,但也绝对不低。

如此结果,按理说,它确实该满足了。

只是,它就是不满足,就是感到可惜,感到遗憾。理性和感性,并没有规定,必须得完全一致。

当然,事已至此,就算再不满足,再可惜,再遗憾,它也只能无奈接受。

“接下来,‘意’‘念’相融,转化为宇宙‘意志’吧!”

它平复一切情绪,平静无比的道。

“好!”

‘玉玲珑’之念应了声,同样也是平静无比。

……

“嗡~”

某一刻,一缕无可描述却又让无数生灵冥冥有感的波动,瞬间遍及十八地域、三百六十方星域、三十三重天域,以及那一片灰蒙的核心之地。

“这是?”

无数生灵刹那迷惘,不明所以。

“似乎……更安全了?”

有生灵,内心莫名地多出了一丝安全感。

但同时,也有生灵,莫名的不安:“是谁在窥视我(本道,吾……)?”

“这天,这地,似乎更‘真实’了?”

有生灵敏锐感觉到,所身处天地的不同了。

“玲珑?”

还有生灵,脑海中莫名地浮现了这两字。

“咦?这‘吞天遗迹’好像不同了……”

来自外界的众多界主,也感受到了不同,但是具体有什么不同,又说不上来。

“有主了?!”

‘银河星主’、‘紫微星主’等一众还活着的星主,不管身处何地,都隐隐有感,似有抵触,但又莫名发自内心的归属。

“吾等,参见‘宇宙之主’!”

三十三重天域,每一域都有一‘天主’。这一刻,他们尽皆朝天而拜。

“超.脱之造化么?”

分散在天域各处的‘无上魂尊’、‘紫宸神皇’等,心中暗动,越发期待。

“罢了……吾‘吞天’受命,掌地域,为‘地域之主’!”

一片灰蒙的核心之地内,‘蝉’黯然一叹,随即凭空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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