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喝了点酒，忆苦思甜来了。”我笑着给她玻璃杯里倒上啤酒。
她端起酒杯看了看里面泛黄的酒沫儿，对我说：“来吧。祝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我端起酸奶的杯子与她碰了一下，喝了口酸奶，刚才大块吃肉给肠胃的增加的负担像是被酸奶给冲淡了。
主要是上次喝吐了以后，我见着酒就有些头疼，又怕自己也像林浩似的，年纪轻轻就胃疼，所以从牛奶改喝酸奶了，促消化嘛。
“话是这么说，不过疫情之后，经济好像一直不怎么景气啊。”我环顾了一下店里，十张桌子的小店，上座率四成，要按新开店来看，这上座率是不怎么样。
问题是，口味也很好啊。包括之前和李驰吃的酸汤牛肉锅，还有再前些日子的重庆江湖菜，味道都挺不错的。
去年这时候，还有一家鲜族大妈开的烤肉拌饭呢。
如今，韩式烤肉关门歇了，酸汤牛肉也歇，江湖菜才开了不多时，只能说前途未卜吧。
“还是因为供需嘛。”胡之菲一针见血地说，“前些年扩产能扩的。嘶~我发现我爸每次在关键节点上，总被忽悠上车。要不，我们家的资产可能会比现在多一个零。”
“啥意思？”我不懂。胡叔叔的生意不是做得挺成功的嘛。
“嗐，15年侧供给改革，我爸的厂子就跟风扩了产能，你说说，08年那回厂子运营陷入低谷的事儿，他转头就忘了。”胡之菲撅起嘴，啧啧了两声说，“我觉得吧，男人但凡是赚到了钱，转头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俗话说，就是飘了呗。”
我笑了笑，胡之菲连说自己的爸爸也是如此嘴下不留情。
不过，那些年胡叔叔的确是作风比较浮夸，甚至还娶了公司里漂亮的女秘书……
“当年扩的产能，现在看看都是负担。”胡之菲叹了口气，“现在我爸把厂子卖了，也算是卸了个负担。只要退休后别瞎折腾，守着几个房子，收租就行了。再说，我现在也挺能赚钱的。”
“嗯。胡之菲你真棒。我敬敬你。”我碰了碰她的杯子。
“现在你们直播生意怎么样？”我打听了一句，现在产业模型转得快，尤其是短视频直播火爆以来，各大品牌都纷纷入驻了短视频平台，像胡之菲这样的带货主播也很难有以前李佳琪、薇娅这样赢家通吃的辉煌了。
“还行吧。”胡之菲挑了挑眉道，“还好我们入局早，再加上手里握着一堆优秀品牌的资源，所以还可以。”
胡之菲撸了一串串串，边嚼边说：“现在做这行就是得靠mcN公司在背后运作，单打独斗是不行的。我是赚了钱，不过黄子爵赚的更多。”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豁达，仿佛有“准老板娘”的架势。
我抿了抿唇，笑着说：“对对对。黄子爵好，就是你好，他好，你也好。你们都挺好。”
胡之菲噗嗤笑出来，抹了抹嘴道：“司葭，我发现你说话特别有梗。”
“是吗？”我吐了吐舌头。
“诶~司葭。我最近观察到一个现象。”胡之菲认真地放下签子，说，“我爸身边很多朋友都开始炒股了。”
“是吗？”我疑惑地皱了皱脸，“经济不是不景气吗？股票能好？”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不过黄子爵说，经济有时候和股市没什么关系。”胡之菲严肃的皱了一下眉，谈正事的时候，尤其是赚钱的时候，她毫不含糊。
“以前，我听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其实，那意思是股市好，一般经济都会比较好。但也有特例。”胡之菲缓缓放慢语气，唯恐我不能理解，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就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来拉动经济。”
“嗯？”她真是高估了我的经济学水平，我仍旧一脸懵懂。
胡之菲说：“侧供给改革的时候，靠的是国家大放水，给实体企业注入流动性，就像我爸那时候，不就是贷款扩了产能？刚扩产能的时候也是挣了几年大钱的，甚至疫情头两年，这生意也还行。所以，放水，这是一种方式。”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
“我是说，这次，我爸的那些朋友都在说，一定会盘活股市，让股市撬动经济。所以，他们好多人都卖了房子，投入了股市。”
“真的吗？”我有些怀疑，“我姨妈，我姑父，也有炒股的，可我从来没听说他们从股市里挣过钱。”
胡之菲说：“你不信也没关系。不过，很多时候机会就是这样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歹买了股票还能拿分红呢。这不比存银行赚钱？”
“分红？”我一直以为股票是用来炒的，从来没听说过分红。
胡之菲说：“这个比较适合本金大的。比如你买支分红高的股票，一年到手的分红收益有四五个点。两百万五个点，就是十万。”
“我趣~这么多啊。”我惊呼，“我上班一年都没赚这么多。”
“我这几年直播攒了有两百万，我准备跟我爸还有几个叔叔打听一下，买几支靠谱的股票存着。”胡之菲伸长脖子，怂恿我道，“反正就当存银行么。我爸说了，三千点的股市，一点都不贵。现在投资，能拿分红，还能等股票升值。”
“可是你有本金么，我哪来的钱。”我唉声叹气。
胡之菲笑了，揶揄我道：“你找林浩给你投资么。”
“唔~我不要。”我脑袋晃成了拨浪鼓，“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林浩看低。”
胡之菲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一想，她自己有钱买股票，还问黄子爵借钱买橡胶呢。我刚才这么一说，不是把胡之菲也给说进去了。
“而且，我也没把握自己能拿得住。”我解释了一句，“我从小就没什么理财概念。还是好好工作心里踏实。”
胡之菲撮起嘴唇，没再劝说我了。
但那晚之后，我还是逐渐留意起了A股的行情走势。就像当年胡叔叔劝我爸赶紧买房的时候，我爸是不是也在夜里思索过，借钱买房的可行性有多少。
我既担心自己错过了赚钱的机会，但同时也有些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