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兄弟相逢
“皇兄，你可安好？”伴随着这一声问候，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永丰帝的面前。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骤然打破了这个雨夜原本的宁静。
“什么人！竟敢擅闯永德殿前！”侍卫们的怒喝声响彻夜空，紧接着便是刀剑出鞘时那令人胆寒的铮铮鸣声。
刹那间，数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赶到了永丰帝殿前。
“都下去吧。”永丰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低沉地开口道。
听到皇帝的命令，侍卫们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不敢违抗圣意，纷纷恭敬地行礼后快速退下。
只见那人一袭黑色锦服，在夜色与雨幕的映衬下更显神秘莫测。
雨水不断地从他头上的斗笠边缘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
永丰帝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想要透过黑暗看清来者的面容。
他先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随后身子向前倾去，同时将双手背于身后，瞪大眼睛凝视着前方。
那人见状，不紧不慢地往前迈了几步，最终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殿中央。
接着，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摘下了头顶的斗笠。随着斗笠的落下，一张绝美而熟悉的面容逐渐展现在永丰帝的眼前。
那张脸犹如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美得让人窒息。
“皇弟，真的是你吗？”当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映入眼帘时，永丰帝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
眼前之人，与书房那幅画像中的模样简直一般无二，但岁月的痕迹还是无情地在其脸上留下了几分沧桑之色。
尤其是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虽依然闪烁着光芒，可其中深藏的却是怎么都化不开的疲惫。
“皇兄。”楚鸿志微微扯动嘴角，轻笑一声，应道：“是我，你大概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其实，我本来的确应该死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然而……”说到此处，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有人出手救了我一命。”
永丰帝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扶住了面前的桌案。
就在刚刚，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原本放置于桌上的棋盘被瞬间碰翻在地，黑白两色的棋子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一地，相互撞击之下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十一年来，你究竟去了何处？”永丰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追问道。
“养伤。”楚鸿志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当时那一箭射中我的心口附近，直接伤及心脉，致使我当场昏迷不醒。此后，我足足沉睡了整整三年之久才渐渐有了意识。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又花费了两年时间才勉强能够下床走动。”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永丰帝，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郑重其事地道：“皇兄，如今我回来了！”
听到这话，永丰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太清楚不过这个亲弟弟，如果不是发生了极其重大的事情，楚鸿志绝对不会选择以这样一种突兀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缓缓地坐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
许久之后，永丰帝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默，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你之前为何一直不肯回来？无论如何，你现在回来了就好。”
楚鸿志微微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永丰帝，缓缓说道：“皇兄啊，实不相瞒，起初我根本不愿再出现在你面前。
然而现今，您已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所以我才觉得或许我们能够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永丰帝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他诚恳地说道：“皇弟，这一切都是孤的过错，孤实在对不起你啊！
倘若当初我能够多信任你一些，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便绝不会发生。”说着，他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听到这话，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叹了口气，道：“皇兄，你变了许多。若是放在从前，以你的性格定是不会轻易向他人低头认错的。
不过……还是多谢你的这番歉意。身为你的皇弟，我本不该心生怨恨于你。只是那三千名忠心耿耿的兄弟们，他们舍生忘死地保卫着咱们的大跃朝，最终却无辜枉死。
每当回想起此事，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永丰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当得知你遭遇不幸之时，我也曾悲痛万分。
后来，顾思明告知我在七号院里所埋藏的那个盒子，我看了里面那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书信。
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尤其是阿泽出事以后，那种锥心之痛令我开始深刻地反思自我。至此，我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
“谢谢皇兄能够向我道歉，如此一来，那些逝去的兄弟们也可以安息瞑目了。
想当初，如果咱们兄弟二人彼此之间再多一些信任，那周翔和梁王也就没有机会钻空子了。
不过，既然事情都已成为过往云烟，咱们就不再提它了吧。”
“皇弟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与朕商议？”
“皇兄啊，这周翔一直都在苦苦寻找前朝的藏宝图呢！
您可知晓，这乃是前朝开国皇帝所藏匿的宝物，
本是预备着国家遭遇危难之时所用。
只可惜，在前朝灭亡前夕，他们也未能将此宝藏寻获。”
“据臣弟所知，那张藏宝图被分为了八份，而如今周翔已然手握其中三份。
至于剩下的五份，任凭他四处寻觅多年，却始终一无所获。
正因如此，他才心生疑虑，认为这藏宝地极有可能就在我朝境内，于是便暗中与梁王相互勾结起来。”
“然而，咱们对此藏宝图却是闻所未闻，想要将其找出，恐怕几率微乎其微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的种种阴谋算计，竟然都是冲着这份前朝的藏宝图而来。”楚鸿庆说道。
“是啊，皇兄！为了追查此事，臣弟足足耗费了五年多的时间，总算是摸到了一些头绪。”
“那么，可有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协助周翔吗？”
“回皇兄，关于此人的身份实在难以查明。要么就是极为神秘，深藏不露；要么便是身怀绝世武功，来无影去无踪，令人无从追踪。”
“嗯，好吧，皇弟辛苦了。”
雨声淅沥，打在檐角的铜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雨幕重重，将远处的宫墙都模糊成了水墨画中的淡影。
兄弟俩彻夜未眠，促膝长谈，那些曾经年少轻狂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他们一起回忆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一同习武读书的艰辛以及相互扶持走过的风风雨雨。
不知不觉间，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我们去看看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