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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妄国——涿州城——十一楼

水寒和习元去了后厨,宾至如归内的三人也没闲着,互相闲聊着。

“那日车公子说你是来做生意的,不知开店还是…干什么?无心也算是生意人,也许他可以帮你,江湖儿女,相逢便是缘嘛!”乐天说道。

车淼笑了下:“对不住,那日初次见面,我…欺骗了两位,我其实就是来祭拜母亲的。”

“这个理由是真的?”蓝无心问。

车淼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这次绝对是真的。”

“车公子的祖籍也是涿州?”

“那倒不是,我家在襄川”

“襄川?”乐天吃惊:“那可不近啊!永安和孤妄边境,你一路过来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马车走了两个月,我想走水路,可家里人不同意,说是水匪太多了,不安全”车淼说道。

“车公子家在襄川,母亲却要来到涿州祭拜?”蓝无心表示不信。

“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出生涿州,母亲因为难产而亡,所以就埋葬于此,每年都是父亲祭拜,今年好不容易求来了这个机会”车淼解释。

“为什么不把遗骸带回去?”

“我也如此说过,想把母亲骸骨带回襄川,这样就不用年年长途跋涉了,可父亲不愿意,说是母亲想留在这里。”

“那你父亲够听话的”蓝无心说着就开始倒酒,每人一杯,然后她先举杯:“我敬两位。”

车淼、乐天举杯:“请。”

一口下去,车淼有点意外:“这酒…特好入口啊!”

“那是,上等桃花酿,普通人可是喝不到的哦!”乐天笑道。

“为什么?”车淼不懂。

“公子,上等桃花酿是孤妄皇家贡品,普通人最多喝中等,或者下等”尚城给他家主子解释。

车淼看向蓝无心:“你不是皇亲国戚,为什么会有?”

“龙天羽送的”蓝无心没说是孟家送的,目前不了解对方准确身份,不能多说。

“龙…羽王殿下啊!蓝盟主真是…厉害,敢直呼羽王名字”车淼表示佩服。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蓝无心”

“那你叫我淼淼就行了”

“噗…咳咳…”乐天呛到了:“车公子的名字…好听。”

“呵呵…”车淼尴尬一笑:“有点像女子名字,是吧?可这也没办法,父母起的。”

“别听乐天胡说,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蓝无心边说边继续准备倒酒。

“主子,属下来吧!”申超进门接过蓝无心手里的酒壶,开始负责给桌上三人倒酒。

“申超,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乐天问。

“鬼市一战,他们八个人中,申超伤的比较重,我让他好好休养”蓝无心说着看向倒酒的人:“谁让出来的转悠?”

“主子,属下待的实在无聊,所以出来伺候您一会儿。”

“哎呀!不容易啊!你家主子可算是把你们八大护卫认全了,终于不张冠李戴了”乐天笑道。

“说的好像你也认下了似的”蓝无心说道。

“挑战我呢?来,我给你报一遍,你听听对不对:蒙城、蔡元 、唐威 、权奇 、秦淮 、王猛 、申超 、蒋良,对不对?好歹我也是你家常客,这几位要是不认识,那说得过去吗”乐天一脸得意。

蓝无心无语的瞪了乐天一眼,而后看向车淼:“他有病,不用理会。”

车淼不厚道的看着乐天笑了:“不太看得出来。”

“有你这么说自己兄弟的吗?”乐天委屈。

蓝无心不想理会,继续追问申超:“你的伤如何了?”

“主子放心,已经好了”

“蓝盟主,天下都传开了,鬼市的人杀了武林卫,你一怒之下,率领三千人,硬刚鬼市一万阴兵,最终取得胜利,荡平鬼市,是不是真的?”车淼问道。

“你说呢?”蓝无心说完一杯酒下肚:“我这个人一般不会主动出击,但谁要是敢触碰我的底线,那就是在找死。”

“你把鬼市所有阴兵都杀了?万一有人是无辜的呢?”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人啊!心软是病,情深致命,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在给自己捅刀子。”

“你说的我听不太明白,但…你这么做,会让江湖人害怕的,他们也许会评论你的对错。”

蓝无心嘴角微勾,端起酒杯缓缓开口:“这江湖,害怕比尊敬好用。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说着一杯酒下肚,然后继续说:“要说对错,成年人做事不讲对错,只有利弊,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大人。”

“我都十八岁了,也是大人”车淼当即开口:“我知道你说的利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这话说的好,确实如此”

“但是,你是不是从来不为别人考虑?”

“为什么要为别人考虑?也没见几个人为我考虑过,大家都是第一次当人,没有谁让着谁一说,忍一时会越想越气,退一步只会越想越亏。”

“都是第一次当人?”车淼认真的想着:“这句话我好喜欢,都是第一次当人,不用谁让着谁,所以这人与人之间相处真的很难啊!好人、坏人,唉…”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就是:人走茶凉,默契散场,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不懂规矩,什么叫好人,简单的说,就是让他们占尽你的便宜,他们就会管你叫做好人,可你一旦脱离他们的控制时,所有人都会开始讨厌你,那个时候,你就成了坏人”蓝无心说道。

车淼点点头:“我听得懂,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要看别人怎么说的,而不是由自己决定,对不?”

“理解的不错,简单明了”乐天笑道。

“蓝盟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一日天下所有人都和平共处?不争不斗。”

“没有”蓝无心回的很干脆。

“为什么?”

“因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永远都会有高低贵贱、强弱之分,所以,争斗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曾经,我也天真的以为,人,可以生而平等,可这些年过去了,这个时代把我慢慢改变了,在这里,没有平等,只有强弱,你要想保护想保护的人,就得变强。”

“我…明白了”车淼眼见的有了心事:“蓝盟主刚刚上任就把西域一族打压了,为什么?他们在永安国境内,距离这么远。”

“因为他们出谷抓普通百姓试炼蛊虫,而我身为武林盟主,有这个责任除贱惩恶,车公子,你想想看,如果是你的亲人,被她们抓去,活活做蛊虫实验而死,你会怎么做?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他们西域想炼制蛊虫可以,为什么不用自己族人做实验呢?他们族人的命是命,普通百姓就不是命了?”蓝无心反问。

“原来是这样的”车淼低声说了句。

“公子”尚城立刻出声提醒。

蓝无心没理会继续开口:“就拿最近的一次说,鬼市,在他们杀武林卫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鬼市的存在,可他们呢?无缘无故杀人,那我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是自然的,他们确实活该”车淼很赞成。

“哎呀行了行了,你俩扯远了”乐天开口。

就在此刻,水寒带人端着火锅进门了,一瞬间,桌子被放满了各种荤素搭配的菜,三个小铁锅也在木炭的烘烤下翻滚冒泡。

“终于可以吃一顿了”蓝无心立马就来了兴趣。

“蓝盟主,你…还缺吃的?”车淼不解。

“她胃病严重,不敢多吃辣”乐天已经开始动筷子了:“车公子,不用拘谨,放开吃,咱们盟主没那么多规矩。”

“你的医术不是天下无双吗?为什么不给自己看看?”车淼更不解了。

“有些病自己深入骨髓,看不好,而且,我这个也不算病,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赶紧动筷子吧!”

“好”车淼嘴上应着,手里却没动,她在等着蓝无心动筷子,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有些规矩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水寒接了申超的活,先给蓝无心锅里下了点牛肉:“公子,昨天杀的小牛,您不是没吃好吗?今天继续吃。”

蓝无心知道水寒在递话,立刻截住:“是没吃好,车公子,你也尝尝,他们昨天杀的小牛犊子,肉很嫩。”

“不好意思,我…我不太喜欢吃肉”车淼婉拒,她不敢直接说自己不吃牛肉。

“不吃肉?素食主义啊?”

“也不是,就是有时候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吃,好几个素菜呢,水寒,把那个天竹给我夹点,车公子,这天竹也是现挖的,绝对鲜嫩”蓝无心继续试探。

“我…我也不想吃天竹…我就吃这个”车淼说着让小兰给你夹了些葵菜。

蓝无心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不吃猪肉、牛肉、天竹,这算什么?

“公子,先吃饭”水寒已经将煮好的菜和肉夹出来了。

“车公子不想吃牛肉,那就去给端盘羊肉,再加个牛肉。”

“不用麻烦的”车淼没有说不想吃,因为没人不喜欢吃肉的。

“没事,我请客,一定得让两位吃好”

“你是真馋了”乐天笑道。

“唉!从江城到涿州没吃好,来到涿州每天忙的要死,然后就是去鬼市,回来胃病又犯了,一来二去,我快两个月没一顿称心如意的饭了。

“那就多吃点”

之后,端来的羊肉车淼吃的很开心,晚宴结束后,雨也停了,乐天送车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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