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甯刚踏入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便落了她满身。
她目光流转,一眼就看到了容允岺,他修长的身影斜倚在罗马柱旁,黑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
见她走来,容允岺直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公文包,“谈完了?”
方沉甯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嗯,都处理好了。”
容允岺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累了吧?什么时候回去?”
方沉甯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再等十分钟,等王董事长讲完话,去打个招呼就走。”
温热的手掌虚扶在她腰后:“那我陪你等。”
“好。”
宴会厅的灯光渐暗,宾客陆续离场。
方沉甯与王董事长寒暄过后,容允岺已经体贴地为她取来了外套。
地下停车场空旷寂静,黑色迈巴赫停在专属车位,车灯随着遥控解锁亮起。
“小心台阶。”容允岺一手为她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护在她头顶。
方沉甯弯腰入座,车门关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容允岺倾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眼尾,“累了?”
方沉甯放松地靠进真皮座椅里:“有点。”
引擎低鸣,车身平稳地滑出停车位。
容允岺单手转动方向盘,袖口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腕:“回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
“好。”
车窗外的光影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流转,忽明忽暗,方沉甯轻轻合上眼帘,放松下来。
一小时后,迈巴赫缓缓停在别墅门前。
引擎熄火,容允岺侧目,只见方沉甯靠在座椅上已然睡去。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纤长的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平日里凌厉的眉目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容允岺绕到副驾驶侧,车门开启的机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沉甯?”他低声唤道。
见她没有反应,容允岺犹豫片刻,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方沉甯在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额头轻抵在他锁骨处。
这个依赖的小动作让容允岺呼吸一滞,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别墅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容允岺走得极稳。
穿过玄关时,他侧身用肩膀顶开卧室的门,月光从落地窗外漫进来,给大床铺上一层银辉。
容允岺弯腰将方沉甯轻轻放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边,为她脱下高跟鞋,手指在她微微泛红的脚踝处停留片刻。
他起身走向客厅,从医药柜中取出一盒淡青色的药膏,那是他特意为她备的舒缓凝胶。
回到床边,容允岺单膝点地,将药膏在掌心焐热,才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嗯…”睡梦中的方沉甯无意识地轻哼一声,脚踝微微瑟缩。
容允岺放轻力道,指腹以最轻柔的力度打着圈,让药效慢慢渗透。
药膏的薄荷清香在空气中弥散,涂完后,容允岺坐在床沿,借着月光细细描摹方沉甯的睡颜。
夜风拂过纱帘,将她的发丝吹到他手背上,痒痒的,像蝴蝶停驻。
替她掖好被角时,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这段时间实验室的量子计算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他不得不连续三周泡在研究所,连她发来的消息都只能匆匆回复。
他想起今早李秘书发来的日程表,方沉甯这周连续四天工作到凌晨,今天这场宴会前还开了三个跨国会议。
现在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阴影,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将空调调高两度,他对着熟睡的人轻声许诺,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项目明天就结束了,可以天天盯着你吃饭睡觉。”
这话说得幼稚,却让自己连日来紧绷的眉眼终于舒展些许。
*
方沉甯在凌晨三点醒来。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睡眠灯,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两粒解酒药,她睡前换下的礼服被整齐地挂在衣帽间门后,连首饰都按她的习惯收进了丝绒盒里。
自己身上已经换好了柔软的丝质睡衣,发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脚踝处传来丝丝凉意,低头一看,那片泛红的地方已经被仔细涂上了药膏。
这些细节像羽毛般轻轻扫过心尖,方沉甯无声地叹了口气,往他怀里靠了靠。
容允岺从背后环抱着她,手臂虚搭在她腰间,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却不会让她感到束缚的姿势。
他均匀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有力。
方沉甯轻轻转身,借着微光打量他疲惫的睡颜。
他眼下的乌青比她还要明显,下颌冒出淡淡的胡茬,连睡着时眉头都微微蹙着。
“醒了?”容允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手臂却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脚还疼吗?”
“洗漱你帮忙的?”
“嗯…”他闭着眼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睡得太沉了。”
方沉甯掐了下他的腰,听到他闷哼一声才满意地停手。
夜风掀起纱帘一角,月光在地板上流淌。
“今天怎么会来?你实验室的项目…”
“结束了。”容允岺睁开眼,眸中映着细碎的光。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吻得很轻,“接下来三个月,我每天都会监督某个工作狂按时吃饭睡觉。”
方沉甯在亲吻间隙轻笑:“这是要改行当保姆?”
容允岺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毛茸茸的发丝蹭得她发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嗯…当你的专属保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得的撒娇意味,“反正这三个月你别想甩开我。”
方沉甯被他孩子气举动逗笑,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梳理:“你这是又在撒娇?”
“对,只对你这样。”他抬起头,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出奇,还真有几分像大型犬湿漉漉的眼神,“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唇又黏了上来,吻得又急又密,“就是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