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下R计划吧？”
李小明微微诧异，他还以为对方很了解R计划。
不过都到现在这种情况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讲的。
“31年前有一场席卷全球的流星雨，你知道吧？”
苏瑾点点头。
她就是那一年出生的。
小学的时候，她在阅读理解中了解到那一年的流星雨。
那场景实在太壮观，当时的人有很多传言。
有说外星人到来的，有说世界末日要来的。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人们依然过着自己普通的生活。
“那场流星雨中，有两个不同地方的科学家宣称自己捕捉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件事只在少部分人中流传，因为听过那声音的人都死了。”
李小明自嘲一笑。
“那时候，我差点儿就听了那声音，结果因为堵车没赶上。等去的时候，我的导师和同门都死了。”
“真正的天才都死了，我这个庸才反而活下来了。”
狭窄的棚屋，光线逐渐黯淡。
“官方封锁了这个消息，不希望引起恐慌。但导师和同门的死一直横在我心口，后来，我自然而然加入到各种异常研究团队中。”
“那场流星雨往后的6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直到25年前，有一架飞机失踪在大雾中，c320。”
苏瑾记得。
其实历史上飞机失踪的事有好几起。
如果相信科学，那么那些飞机肯定是因为意外在某些地方坠毁了。
如果相信非自然的力量，那么可以有很多猜想。
比如那些人被外星人抓走了，再比如他们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只要放开想象，就有无限可能。
“一年后，那架飞机上的幸存者出现了。据幸存者所言，他们到了一个迷宫一样的地方，最终，只有那些人走出了迷宫。剩余的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c320上的人又回来了？那应该是个大新闻，但网络上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不仅回来了，还有一些奇怪的异变。准确来说，应该是超能力。各种因素作用下，官方隐瞒了这件事。”
“那些幸存者就是后来世界上各大财阀巨头。嗯，他们变得很聪明，至少在攫取金钱方面，他们很有手段。”
“12年前，我的一项关于远古岩石同位素的研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也是那时，我才知道那些人还活着，还成为了财团首脑。”
“R计划是所有分支计划的总称，这些研究都针对蓝星上的异常现象。末世前，R计划中海底计划、白墙计划以及开拓者计划是最重要的项目。”
“三个计划我都去过，其实之前，我最想研究的是开拓者计划。可惜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这样说可能有些迷惑，准确来说，是计划选择了我们，不是我们选择了计划。”
“白墙内、深海海底以及火星上都出现了神秘物质。就是这种东西。”
李小明取出一个破布包，拿出里面包裹的东西。
那正是一大片微光物质。
苏瑾取出来那个小瓶子。
那些微光物质迅速往小瓶子靠近。
最终，穿透小瓶子，和里面的东西融为一体。
李小明轻叹一声，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某个认识的人肯定是这个研究项目的成员吧，你是来找那人的。”
李小明很快推断出事情真相。
“是的，我在找人。”
“那恐怕凶多吉少了。”
苏瑾没有接话，继续问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如你所见，正是它选择了参与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它。我只能看见深海海底的这种东西。”
“财团也是根据这个标准选择研究者的。”
苏瑾恍然，难怪那些东西在苏瑜的卧室，一直没人发现。
帕莎也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这东西。
这东西只要沾染一点儿，就会留下痕迹，只有能够看见它的人才能看见。
“什么样的人能看见它？有什么规律吗？”
李小明摇摇头，“我们研究团队中不乏各领域精英人才，但都没有发现规律。有时候我们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帝投的骰子，一个人是否能看到它完全是随机的。”
“随机吗？”
以苏瑾现在的视角来看，她觉得不一定是随机。
只是其中的原理，用过去的知识无法理解罢了。
“你们研究团队都有哪些人？都做了什么？”
李小明笑了。
对方明明是来找人的，却一直问东问西，不问重点。
不过这也说明，对方心思缜密，善于综合分析。
“光是海底计划就有近万名研究者。”
李小明看看苏瑾手中的瓶子，“你能拿到这东西，恐怕你认识的那个人也是核心研究者吧。”
“我们核心研究者都在G区站点，但我们大多数时候不在站点中，而在你手中东西出现的位置。直到末世前三天，异变发生。”
李小明看着苏瑾冷静的眼神，继续道。
“我们称那个地方为‘通道’，末世前三天时，大部分研究者在‘通道’中失踪了，只有少数几个，包括我在内，逃了出来。之后，‘通道’关闭了。”
“出来的人，我很确定除了我还在苟延残喘，其余人都死了。至于失踪的人，倒还有可能活着。”
苏瑾想起那个梦。
她拿出苏瑜的相片。
“我要找的是她。”
“是她啊。恭喜你，还有一线生机。她在失踪名单中。”
“那个地方在哪里？”
“你要去找她？不得不说，这有些冒险。那个地方可能已经变得很危险了。”
“不管怎样，我都会去。”
“好吧，但那个地方也只有我知道了。遗憾的是，我现在没法去那里。你也看到了，我快死了。”
说完，李小明突然身体扭曲。
念念有词。
似乎陷入某种幻觉中。
苏瑾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
【化万物】发动。
白色菌丝很快消散。
李小明从幻象中恢复，惊奇地拍着自己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
他不仅从幻觉中走出，身体上的溃脓也都消失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腿恢复了。
他也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菌丝的存在了。
“现在呢？你愿意带我去吗？”
“愿意，当然愿意！”
李小明已经感觉到，接下来，他会遇到大危险。
但，那又怎样。
与其在这个原始王国中困顿余生，不如去探索那个让他无数个日夜魂牵梦绕的地方。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
不，也许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结果。
但如果不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那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作为一个渺小的人类，哪怕只探索出一点儿未知。
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