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风吹进来，吹散了一点汗。
其实她真的不太擅长聊天，长时间处于封闭无人交谈的圈子里，现在跳出来她要尝试着去找一些话题去聊天确实有点难以自洽。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及川彻之前的话也挺多的……
虽然每个人都有不爱说话的时间，就像她一样没什么爱说话的时间，但是这样安静的及川彻和刚才在家里闹腾的及川彻简直判若两人。
练了这么久。
他还在想能不能赢吗？
星野悄悄往旁边看去，看清了他专注看天花板的侧脸，那双眼睛也不似在看樱花树那样空洞无神。
他的眼里是有光的。
及川彻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神直勾勾，一点也不遮挡，像是在打量什么一样。
“小星野是被我的帅气吸引了？”他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先开口说话。
说了一句很像他平常的话。
“啊。”星野张了张嘴，及川彻的帅气确实不可否定，但是从本人口中说出来……
有点自恋。
这么自恋的人，怎么会在排球上自卑了呢？
及川彻。
算了。
星野想，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及川彻呢。她不也是吗？从一个自信满满的人，从一口能说出“我传的球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能下球的人”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自己是否还有比赛打，是否还能打比赛，是否打了比赛……还能不能跟上。
在一次又一次的障碍摆出来，当她选择迈过去，选择继续往前，却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再心高气傲的人，也会怀疑自我。
人一旦陷入怀疑，不相信自己，那一切都变了。
就像是国中三年的她一样。
所以她大抵是和及川彻没什么差别的人。
白天一人孤单练习，晚上睡不着觉就怀疑自己。
她能怎么办呢？
她看不到未来，甚至还害怕未来，害怕这种所谓莫须有的焦急情绪。
就像是现在的及川彻一样，一直紧绷着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了。
最后一场比赛，最后一次进全国的机会，什么都是最后一次。
那就只能孤注一掷了。
不对……绝对不对。及川彻不能孤注一掷，不能像她一样，他以后还要继续打球。
“及川前辈。”星野唤了一声，及川彻侧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我之前就在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会失败的事情还要坚持吗？”
“就像是你这五年来一样，没几成胜算能拿下牛岛若利。”
“但是……这么坚持的原因是什么呢？”
没等及川彻说话。
她自顾自地说着，“就像我，我其实也知道我国中联赛拿不了冠军的，一个王牌轰不下所有人，但是我还是孤注一掷。”
“即使排球让我身体消耗殆尽，燃尽心血，很奇怪的是……我还是很喜欢排球。”
“所以我想，坚持一件事，坚持排球，可能是取决于我们做这件事情，是否只是仅仅只是为了冠军？”
“但如果只是因为我们喜欢排球那就去继续坚持吧。”
“正所谓，天道酬勤，才能会开花结果。”
及川彻又沉默了，他只觉得嗓子发紧，明明很平常的一段聊天又或者是感慨的话语，但是他真的很想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一次失败都是他呢？
他也想问问，究竟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能才会开花结果呢？
问她。
星野，我该去阿根廷吗？
但最后的一切都被压在了嗓子里，等到他终于开口时，他只是说了一句，“忍不住。”
紧接着他听到了那声微乎其微地叹气，又问了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