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站在床边看了慕晚柠一会，才道，“暂时不会给你。”
慕晚柠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窗外。
季琛便又道，“我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她一会带着小葡萄来陪你。”
慕晚柠转头看他，“你跟我妈说了？”
“你原来怕你妈知道啊？”季琛弯下腰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自杀了，她肯定会知道的，那可就不是在病床上看到你，是在太平间看到你了。”
慕晚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季琛才直起身体，“我跟她说你昨晚喝酒喝得有点多，酒精中毒了。”
不等慕晚柠再说什么，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小葡萄先钻了进来。
“那我先走了。”季琛抬手摸了摸小葡萄的头，隔了会才对着慕岚道，“晚点我会来接你们出院，不要让慕晚柠到处跑。”他说着顿了顿，转头看了眼慕晚柠，“酗酒这习惯可不好。”
慕岚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来，“柠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都进了医院了。”她说着叹了口气，“就算心情不好，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以后可别这样了。”
慕晚柠低着头，没说话。
小葡萄从另外一边爬到病床上，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慕晚柠的怀里，又把画的画拿出来，“妈妈，这是我要送你的圣诞礼物，但是你昨晚不在，我本来放在你床头了，但我又想让你早点看到。”
慕晚柠看着他手里的画，他刚学会画画没多久，所以画的其实没有多好。
小葡萄大概也怕她看不懂，便指着画上解释道，“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你们牵着手，因为电视里面说，爸爸和妈妈是应该在一起的。”说完他又指着旁边，“这个小孩子是我，牵着我的是干爸。”
“这条狗狗是五月，这条狗狗……”他想了会，才想起来，“这条狗狗是七月，爸爸说他也有一条狗，他还说以后会带着七月来看我。”
他说着垂着眼，不太开心地道，“可爸爸好像骗我，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
他转头去看慕晚柠，“爸爸是不是……”他的话停下来，抬手去摸她的脸，“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画的太难看了？”
“没有。”慕晚柠把他抱进怀里。
“哎。”慕岚叹了口气，才低声道，“其实季琛把他教的很好，就算你以前不来看他，云霆也是偶尔来，但他没有忘记你们，更没有怨你们，也没有太多的隔阂，柠柠，孩子最好当然是生活在父母身边，就算你和云霆不打算在一起，起码你们自己来照顾，也总不能一直让季琛照顾。”
“你对他没什么心思，那人家不也得考虑自己的问题？带着个孩子，别人也会有顾虑。”
慕晚柠抿了抿唇，抬手擦了擦眼泪，“妈，小葡萄跟着他在一起挺好的，我认识季琛的时候，他对生活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和那时候的我一样，死对他来说是解脱。不过，你看现在他现在不是过得挺好么？”
“有小葡萄在他身边，起码，他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
“云霆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微微顿了顿，“云霆比我更了解季琛，其实就算我不带着小葡萄，云霆自己也能带，但他把他小葡萄留下来，就证明他有其他的顾虑。”
小葡萄听着她们的对话，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慕晚柠，“妈妈，你们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没有。”慕晚柠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都喜欢你，都想对你好。”其实她很早就想过离开的事，所以也不敢跟小葡萄太亲近，怕他习惯她的存在，可她又离开他，那显然是最残忍的。
还不如就让他一直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那你房间的那些礼物是送给谁的呀？”小葡萄又问，“昨天晚上，我和干爸去把礼物送到你房间，看到你房间好多好多礼物，我问干爸，但干爸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
慕晚柠其实也没想到他们会去她房间送礼物，季琛平时也不会去她房间，就算看到，可能也是几天以后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小葡萄手里的画上，低声道，“都是送给你的礼物。”
“是么？”小葡萄一下子就开心起来，“那我能拆么？”
慕晚柠点点头。
小葡萄又想起什么，把自己的小背包拿过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慕晚柠的面前，“这是干爸送给你的圣诞礼物，我也给你偷偷的带过来了，这个礼物好像很重要，我看到干爸包起来了，他还说……他还说，这好像是他妈妈的东西。”
如果是季家传下来的东西，那肯定就很贵重了，意义也完全不一样，慕晚柠犹豫了会，才接了过来，但没有打开的想法。
“打开嘛，打开嘛。”小葡萄看着她，“昨天干爸陪着我一起拆礼物，你都不在，你要是在，我们就可以一起拆礼物了。”
慕晚柠看了看他，见他满脸期待，又不忍心让他扫兴，抿了抿唇，才把礼物拆开，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
小葡萄看着项链，“哇，真好看。”
“嗯，好看。”慕晚柠随口应了一声。
但听着小葡萄的话，慕岚也意识到什么，她开口问，“你昨天不在季琛那边？那你去哪喝的酒？”
慕晚柠抿了下唇，沉默了会，才撒谎道，“以前的一些同学。”
慕岚看着她，如果是以前的同学，那喝醉了倒也正常，以前的朋友在一起，就难免会提起云深。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季琛来接了他们回去。
虽然有慕岚和小葡萄跟慕晚柠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放心，还是安排了人一直盯着她。
好在这一天，她也没什么举动，只是白天都还好，谁都能陪着她。
最麻烦的，就是晚上。
季琛把药递到她面前，也没有隐瞒，“安眠药，吃了消消停停的睡觉。”
慕晚柠犹豫了下，接了过来，吃了药，刚把水杯放下，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随后手铐的一端就铐在她手腕上，另一端铐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你都给我吃了安眠药。”
“可你也说了还有下一次，我不可能让你死在我眼皮子底下。”季琛拧眉道。
“我答应你，今晚我不会做任何事，行么？”慕晚柠看着他。
“那明天呢？”季琛开口问。
慕晚柠抿了抿唇，隔了会才道，“我说了圣诞节之后就搬出去。”
“睡觉。”季琛懒得理她，上了床，抬手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