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涵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往云霆的方向走了几步，“我毁了她一辈子？云霆，她是谁啊？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一个像疯子一样缠着你的女人，她给你带来过多少麻烦？”
“你跟她有什么？以前你们没有交集，说的难听一点，你根本就不该认识她，我们之间二十几年的感情，我哄过你我求过你！你现在这是为了她，来质问我了，是么？”
她轻笑一声，“亏我还那么天真，我还以为你来，是因为韩霖跟你说我闹了，你来安抚我，也许我们还能聊一聊。”
“也是，我为什么还有这种幻想？换做以前，你真的一心对我好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说，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可你现在，叫人把我看起来，是怕我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我只是以为，你还听得进去道理。”云霆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如果换做别人，我确实懒得浪费时间。你也说了，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朋友，我不想看你走上错路，并且一错再错。”
“朋友。”林一涵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现在你是连追过我都不敢承认了，直接把我们定义为单纯的朋友了，是么？”
“我没有不承认，我只是觉得，曾经我觉得美好的东西，恐怕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云霆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我哥忌日之前，你就先在这里，别闹什么事。”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肚子上，“如果你把孩子闹没了，恐怕我妈不会轻易放过来。”
“还有，你也别再想着去找慕晚柠的麻烦。”
云霆说着顿了下，最后还是道，“我本来不想这个时候再刺激你，但是我和她已经结婚了，你对她做的事情，我也都会记着，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林一涵被他的话震得半响都没有缓过神来，眼见着云霆已经走到了门口要离开，才快步追上去，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和她结婚了？什么时候？”
云霆轻轻皱了下眉头，低声道，“两年了。”
“两年？”林一涵如遭雷击。
她脑袋里一边空白，抓着云霆的手慢慢地收紧，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迅速上映。
云霆上大学那会追过她，她拒绝了之后，他就没再主动的说过。
再后来，就是他哥去世半年之后，他跟她提了一次，那一次她以云深刚去世为借口，又拒绝了。
之后云霆就再也没有提过。
甚至有的时候，她暗示他可以了，但有时候他像是不懂她的暗示，有时候又会说再等等。
包括那次在游轮上，他们已经那么近了，但他说有事要处理。
林一涵轻轻抿起唇，隔了会才定了定神问，“你之前偶尔说再等等，还有那次在游轮上，你说你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会给我一个答复，就是因为你已经和她结婚了？”
“对。”云霆点点头，“你应该也听说了她跳楼的事，就是那次我回去跟她提离婚，她才跳下去的。”
他说着垂下眼，如果没有那一次，如果慕晚柠没有跳楼，她现在对他大概还和以前一样。
“那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想跟她结婚，你也想要离婚，那为什么……为什么？”林一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为什么你要娶她？”
云霆没有解释，只是转身看着她，“我以前确实不想维持这份婚姻，我想跟她离婚，我也想离婚之后能够跟你在一起。但我现在不想了，我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你怀这个孩子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想追究，假设将来我爸妈决定把云家的一切都留给这个孩子，我也不会拒绝。”
“这是我最后一次私下来找你，跟你把话说清楚。周主任的事，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没有追究你，这一次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但我现在已经很难跟慕晚柠交代了，所以如果以后你再做过分的事，我不会再念着任何情分。”
云霆说着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推开，“无论你和我妈达成了什么协议，那是你们的事，就算她跟你许诺了生了这个孩子，就同意我们的婚事，那也绝对不可能。”
“你已经喜欢她了是么？”林一涵嘴唇轻颤，“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心里喜欢的，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就不会让我等这么久，也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情。”云霆轻笑了一声，“我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你想嫁的，始终是我哥。”
“你心里其实也是想生下这个孩子的，我不想说穿，我一直不想破坏你在我心里单纯的邻家女孩的形象，但我也实在不想再这么被道德绑架了。”
“你……你在说什么？”林一涵后退了一步，扶住墙，脸色微白。
“我哥的选择是对的，当初他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反对我妈定下来的，你和他的婚事，因为他反对得太过强烈，这件事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你们也都以为我不知道。”云霆看着她，“我也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这么一对比，我哥确实比我强很多，他大概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而我还要经历这么多事。”
“上大学对你表白的那次，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如果我哥没去世，我应该再也不会跟你表白，他去世后，我也是想要再尝试一下，我哥不在了，你会不会考虑我。”
“但没有人愿意一直做备胎。”
“从你怀上这个孩子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孩子是我哥的，我妈很重视，但我哥活着的时候，都不肯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把你当成嫂子，顶多是照顾我这个没出世的侄子。”
“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影响到我自己的家庭生活。”
“但明明，是你先背叛的！你两年前就跟慕晚柠结婚了！这两年，说难听的，我就是你们婚姻里的第三者！可我却毫不知情！”林一涵咬了咬牙，“如果我早知道你们结婚了，我会离你远远的。”
“我不知道我背叛了什么，因为我不追你了就是背叛了你？”云霆轻笑一声，“那你现在知道了，就别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说完，他转身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