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那声响仿佛是重锤狠狠砸在心坎上,震得他脑袋都有些发懵。原本还理直气壮、梗着脖子跟街道办领导叫板的气势,瞬间就像被扎破的气球,瘪了下去好几分。
他只觉喉咙发紧,原本高亢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再也发不出那种强硬的声调。
他下意识地偷偷瞟了一眼街道办领导严肃的脸,那紧绷的面容如同一块坚硬的岩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所有小算盘。
他又把目光转向周围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邻居们,只见他们有的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有的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还有的正交头接耳,小声地嘀咕着什么,那慌乱的神情就像一群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刘海中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痒痒的,可他此刻却连伸手去擦的勇气都没有。
他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乱跳个不停,深知继续这样无理取闹下去,可能真的讨不到好果子吃。街道办领导要是真动了怒,说不定会给他扣上一顶扰乱秩序的帽子,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一想到“二大爷”这个让他风光多年的职位,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二大爷”的身份自居,在四合院里说一不二,享受着众人敬畏的目光和巴结的言语。
平日里,他走在院子里,那脚步都带着风,仿佛自己就是这四合院里的土皇帝。要是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个职位,那他以后在四合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那些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人,还不定在背后怎么嘲笑他呢。
就在刘海中内心纠结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那灵活的模样就像一只在暗处窥探猎物的狐狸,敏锐地察觉到局势有些不妙。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赶忙上前一步,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灿烂得有些过分。他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领导,您别生气,我们这也是着急,毕竟在这四合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大爷’职位也有了感情。您想啊,这‘大爷’职位就跟我们四合院的老古董似的,虽然可能有些小毛病,但也是我们四合院的一份子啊。这么多年来,它陪着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见证了我们四合院的点点滴滴。您看能不能再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说说心里话,也听听我们为四合院做的那些事儿。说不定您听了之后,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街道办领导看着他们,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们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他沉默了片刻,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终于,他缓缓坐回椅子上,那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就像暴风雨过后稍微平静的海面:“行,那你们说说吧,不过别在这无理取闹。要是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们自然会考虑;要是还在这胡搅蛮缠,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海中见街道办领导松了口,那模样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许久、即将被巨浪吞噬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赶忙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刻意提高了几个分贝,仿佛要把这些年为四合院做的所有事儿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他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自得的神情,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这些年为四合院做的“丰功伟绩”:“领导,您听我说,就说去年冬天吧,那天气冷得能把人的耳朵都冻掉。院子里那水管不知怎么的就冻裂了,水像喷泉似的从裂口处“哗哗”地往外冒,没一会儿,院子里就积了厚厚的一层水,冰碴子在水面上结了一层又一层,走起路来都打滑。
当时情况紧急得很,要是再不抢修,整个院子的用水都得瘫痪,大家的生活都得受影响。是我,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大喊,组织大家抢修。那冰天雪地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手冻得通红,都快没知觉了,可我愣是没喊一声苦,没叫一声累。
我在那冰天雪地里忙了好几个小时,一会儿指挥这个,一会儿帮忙搬东西,一会儿又亲自上手修水管,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才好不容易把水管修好,保证了大家正常用水。您想想,要是没有我,那后果得多严重啊!”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前年,院里有户人家孩子突然生病,那孩子烧得满脸通红,小脸儿皱巴巴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那户人家家里经济条件本来就不好,一下子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孩子看病。当时情况十万火急,孩子的病情可耽误不得啊。是我,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发动大家捐款。有的邻居家里也不宽裕,我就苦口婆心地劝,跟他们说孩子的情况有多危急,这钱是用来救命的。
在我的努力下,大家纷纷伸出援手,你一块我一块地凑齐了钱,帮那户人家渡过了难关。这些事儿,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啊,我心里一直都觉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是这四合院的‘二大爷’嘛。”
许大茂也在一旁像只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附和着:“是啊,领导,二大爷这些年为四合院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就说平时吧,院子里打扫卫生,那脏活累活,二大爷总是第一个拿起扫帚,带着大家一起干。
不管是炎炎夏日,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还是寒风凛冽的冬天,冷得人直打哆嗦,二大爷都从不退缩。还有调解邻里纠纷,那更是二大爷的拿手好戏。哪家和哪家闹了矛盾,吵得不可开交,只要二大爷一去,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摆平,让大家握手言和。这职位要是没了,以后四合院少了这么个主心骨,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到时候,大家遇到事儿都没个商量的人,这日子可咋过哟。”
周围的邻居们听了,也纷纷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脸上露出赞同的神情,小声议论起来。有的邻居皱着眉头,一脸感慨地说:“二大爷平时确实帮了咱们不少忙,上次我家水管堵了,还是二大爷帮忙找人来修的呢。”有的邻居则担忧地附和道:“没了这职位,以后真有点啥事儿还真不知道找谁,这心里头啊,总觉得不踏实。”
街道办领导听着他们的讲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也不再那么严厉。他沉思了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缓缓说道:“老刘,你们为四合院做的这些事儿,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但取消‘大爷’职位也是为了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让四合院的管理更加规范、更加科学。毕竟现在时代不同了,老一套的管理方式可能已经不太适应现在的情况。不过,考虑到你们这些年的付出和大家的意见,我们可以考虑在新的管理机制中,给你们安排一些合适的角色,让你们继续为四合院出力。比如,可以成立一个居民议事小组,你们作为成员,参与四合院的一些决策和管理,这样既能发挥你们的经验优势,又能让四合院的管理更加民主、透明。”
在四合院的另一边,一间布置得古朴而温馨的屋子里,暖黄的灯光轻轻洒下,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屋里摆放着几张有些年头的老式家具,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息。易中海,这位在四合院里颇具威望的一大爷,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一张有些陈旧的藤椅上,那藤椅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青花瓷的茶壶正冒着袅袅热气,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易中海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那惬意的神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而此时,他的媳妇,一大妈,却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满脸焦急地看着易中海,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易啊,你为啥不跟着刘海中他们一块儿去街道办施压呢?这‘大爷’职位要是没了,咱以后在院里可咋办哟!”
易中海听了,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嫌弃。他轻轻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开始耐心地解释道:“我说你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街道办要取消‘大爷’职位,那是早就定好的事儿,板上钉钉,谁去闹都没用。你想想,我要是跟着刘海中那愣头青一块去,到时候街道办把气都撒咱们身上,以后咱在四合院还怎么立足?咱们可不能这么莽撞,得动动脑子。”
一大妈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地皱着眉头,嘴巴微微嘟起,小声嘟囔道:“可这‘大爷’职位要是真没了,咱以后在院里说话还能像以前那么管用吗?那些个小辈们,说不定都不把咱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咱这老脸往哪儿搁哟。”
易中海轻轻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他慢悠悠地说道:“你懂啥,这四合院里,靠的可不只是个虚名。只要咱平日里为人处世公正,不偏不倚,大家还是会敬重咱的。再说了,真要出了啥事儿,咱在背后出出主意,给他们指条明路,不比直接冲上去强?咱们得学会审时度势,不能一股脑地往前冲。”
就在易中海和一大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一群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易中海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窗边。他轻轻推开窗户,只见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刘海中,这位一向爱出风头的二大爷,正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从街道办回来了。他满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那声音大得仿佛要把整个四合院都掀翻。他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臂,嘴里吐出的都是对街道办的不满和抱怨。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都一个个垂头丧气,没了去时的那股子冲劲。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不停地摇头叹气,脸上满是沮丧和失落的神情。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变得松松垮垮,毫无秩序可言。
易中海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街道办没给他们好脸色,这下刘海中该消停会儿了。他这一趟算是白去了,估计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刘海中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听好了,街道办那帮人根本不讲理,非要取消咱们的‘大爷’职位。不过大家别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为大家讨回公道!咱们不能就这么任人摆布,得想个办法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易中海听着刘海中的喊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心里清楚,刘海中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街道办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又岂是他能轻易改变的。他转过身,重新坐回藤椅上,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起茶来,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