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声音陡然变得阴狠:“哼!就凭你打不过我,就凭强者为尊,我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以你的修为在当年,给我当坐骑都不配。还真是沉寂太久了……如今这世间,连一只多活了几年的畜牲也敢来质问我了!
“既然不想活着离开,那就留下祭旗,成为我大阵的养分吧。”
男子抬手,两团浓郁的黑气,激射而出,宛如两条黑色巨蟒,直扑沧渊心口。
在他即将重重撞向洞壁的危急关头,灵泽挥手甩出一道银白色水柱,卷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拉入怀中。
“噗……”沧渊垂头,唇角溢出一缕血丝。
“要他死……经过我同意了吗!”灵泽那双黑色竖瞳中杀气弥漫,几乎凝成实质。
如果眼神能杀人,面前的男子怕是早被千刀万剐了。
就在此时,虚空中一道刺骨的阴风朝着男子迎面袭来,紧随其后的是厉声暴喝:“跟他废什么话!阴沟里的臭老鼠!吃姑奶奶一捶,算是谢你当初诓骗之恩!”
男子迅速后撤半步,如同鬼魅般飘出一米远,稳稳落在洞穴中唯一的石凳上。
他大马金刀端坐在于高台,终于露出了之前一直隐藏在阴影中、背对着众人的脸庞。
仔细看去,他那莹白如玉的指尖萦绕着一缕阴气,如同灵蛇般在五指间缠绕穿梭,变幻莫测,千变万化。
足可见他对阴气有着非同一般的掌控力。
“卧槽!他长了一张和夏至一模一样的脸!!”
陈子兰裙摆翻飞,自阴气中走出落在白南身边,难以置信地瞪大红眸:
“大佬!他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众人也有些意外,条件反射般一起转头看向白南。
只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子右脚踩在凳子上,右臂懒散地搭上膝盖,上半身前倾,扬唇露出一抹桀骜不羁的笑容:
“我对目前这具身体,可是非常满意呢~快趁我现在心情不错对笑笑吧!
“毕竟,你们很快都将成为脚下大阵的养料……很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洞顶上空,赫然冒出一圈诡异恐怖的白骨吊灯,接着,腾地燃起绿莹莹的火焰。
只一眼,白南便看出,那些白骨灯所用的骨头皆为人骨。
各种各样的胸骨、肱骨、椎骨和肋骨。
单独一盏,按照最多的尺骨算,也要36个男人和36个女人,共72人组成。
中间则是一串骷髅头串连,那些幽绿的光芒便是自窟窿的眼眶、口鼻中散发出来的。
在火光的映照下,洞壁上一幅幅形态各异的厉鬼图绘清晰可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墙而出,将众人撕得粉碎,吞噬殆尽。
男人提醒道:“别只顾着看头顶,忘记脚下哦~”
众人闻言,齐齐低下头,只见方才还是坚实的洞底,此刻雾气弥漫,竟变得如同一面光亮的镜子。
“所以,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白南冲身后的玉兰勾勾手,声音很轻:“将他放下吧。”
玉兰站在玄知身旁,纹丝未动。
突然,一根手臂般粗的树藤从他背后伸出,末端卷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飞速掠过人群头顶。
“咚——”一声闷响,马东启如一条死狗般被扔到了白南脚边。
白南拔下头上发簪,注入灵力,手中骤然多了一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利剑。
她执剑走到马东启身边,“从你蛊惑人心,抢占了吴道子身体开始……你就在秘密计划。
“十九年前唐家——羊脂白玉封灵锁,可以封印灵魂。”
白南每说一句,就在马东启身上戳出一个洞。
马东启的嘴被灵力封住,身上又有“束仙绳”捆着,连大力挣扎都不敢,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高位上坐着的天师大人。
白南这个蠢货……竟敢当着天师的面折磨他。
天师一定会出手救他,为他报仇,狠狠折磨回去的!
毕竟,这些宝贝,可都是他这些年间陪各位权贵虚与委蛇,旁敲侧击,才替天师寻出下落的。
他为天师做了那么多……
马东启猛地瞪大双眼,眼中布满红血丝,难以置信地盯着高处的身影。
他看到,自己奉若神明的天师,只是毫无温度地目光只是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马东启心脏猛地一阵抽痛,比身上所有的伤加起来都还要痛,痛得他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天师刚才的眼神,仿佛他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垃圾……若不是被人刻意举到面前,根本不会给他半分眼神。
不!不会的……天师一定是在演戏……
天师大人若是现在表现出在乎他,就会被白南反过来拿捏……一定是这样,没错,一定是这样!
“前不久,马东启从国家级博物馆盗走的花纹古镜,并不是你要找的那面……没猜错的话,你要找到那面是在许思晚家里吧?
“如今就在我们头顶——菱花缠枝双面镜,可以完整的抽离出魂魄。”
众人仰头望去,在骨灯中间,竟真侧挂着一个骨镜,镜子一面迎着月亮,一面照着洞内。
奇怪的是,底下站满了人,镜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影。
话音刚落,白南抬手又是一剑。
这回刺中了马东启大腿,不知是不是刺中了大动脉,拔出来时血流如注。
白南心里明白。
有她的符吊着一口气,只要不伤及心脉,倒不至于致命。
可旁人并不知道,就连陆安今他们都几次张嘴,最终虽未开口阻止,却也不忍直视地默默移开了目光。
可马东启心心念念的天师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马东启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白南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再然后是风家的传家宝——黑玉固魂珠。现在就戴在你脖子上吧?”
这回剑尖刺在了马东启腹部,下手极重,竟是直接刺了个对穿。
血液自他后背流出,刚落在脚下光滑如玻璃的镜面,又瞬间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雾气弥漫中,仿佛看到下方伸出无数白骨嶙峋的手,似乎想要将上面的人拖下去。
但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快得像是花了眼。
陈子兰小声说:“哥哥,你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