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破阵》
“好！干杯！”
墨修渊仰头喝了一杯，其他大臣也赶紧倍着干了一杯酒。
东齐太子笑着说：
“皇上，这西秦的酒的确够烈，本宫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
“太子谦虚了！今天晚上不谈国事，好好放松一下。”
“好！那今晚就不醉不归。这是光有酒也不够啊！有没有什么精彩的节目？”
墨修渊看了一眼东齐太子，知道他说这话必是意有所指。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
“说得对，太子可是有什么好点子？”
东齐太子不甚在意地说：
“本宫听妹妹说和李世子和凑过一曲，回来之后对世子的琴艺赞不绝口。可惜本宫当时不在场。不知道本宫能否有幸也欣赏一番？”
众人听了这话，便明白了东齐太子的用意。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乐见其成，只有当事人之一的李慎心中烦闷。眼看皇帝都在笑着点头，李慎只能站起来对着东齐太子和皇帝说：
“这有何难，微臣不才，愿意弹奏一曲《破阵》，也算为参加冬猎的男儿们鼓舞士气。”
李慎不提合奏之事，就是故意曲解东齐太子的意思。东齐太子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有些无奈的看向自家妹妹。明珠公主有些委屈，她也是聪明人，从小也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长大的。她自然听出了李慎口中的“拒绝”。可此时此刻也只能面含笑容在众人的注视中对太子说：
“《破阵》的确很适合今天的场合，只可惜这曲子不适合合奏。不如这样，若李世子的《破阵》结束后，大家还愿意听的话，我再献丑弹一曲。”
明珠公主表现得大方得体，使得在座的众人对她越发有好感。就连长公主也觉得有些惋惜。
此刻，墨修寒用手轻轻摸索了一下案上切牛羊肉的匕首……
三皇子身后站着的一个谋士，悄悄靠近他，低声说了两句话。
“听说明珠公主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蹈也堪称一绝，不知道这《破阵》……”
三皇子笑着说出这番话，这也是刚才他那个机敏的谋士给他的提示，说《破阵》如果能配上舞剑那也是一绝。
明珠公主也是眼神一亮，她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可是转头看到李慎紧抿的双唇，她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三皇子谬赞了，只是《破阵》的剑舞太耗体力，本公主又没有准备。实在是力不从心，让大家失望了。”
说完朝着皇帝的方向福了福身，算是礼貌的致歉。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二皇子笑着解围：
“明珠公主才华出众，却谦逊有礼，的确不负东齐第一美女的称号。来，本宫敬公主一杯。”
说完便朝着明珠公主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一仰头，动作优雅地喝了酒。明珠公主也大方地喝了一杯酒。此举又博得大家的一片叫好。
墨修渊此时也开了金口：
“那就李世子先来，一会儿我们再欣赏明珠公主的琴艺。”
李慎全程都是最胸闷的那一个。他刚才一不小心抬头看到墨修寒那张面瘫脸，心中就更是来气。还好明珠公主也不是胡搅蛮缠任性胡闹的人，否则今天就无法全身而退了。李慎把心中那股憋闷之气都发泄到了《破阵》里面。一首曲子弹得惊心动魄。战争来临之前的压抑和紧张，大战爆发时的奋进于激昂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听曲子的人也从呼吸不敢大声的状态随着曲子到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光是上过战场的武将，连闺阁小姐们都产生了身在千军万马之中的幻觉。
乐曲的高潮是大破敌军，高奏凯歌的部分。这部分李慎反而弹得比较放松。其实首曲子很长，后面还有战争之后的万物寂静和凯旋回城，但是一般考虑到弹奏时间，都是只选取前半部分。李慎也一样，他巴不得赶快结束。
一曲终了。众人愣了片刻才齐齐叫好。
“李世子不愧是第一公子啊！”
“这曲子弹得妙啊！连我等未上过沙场的人都有人临其境之感！妙啊！”
“弹得真好！我等今日饱了耳福了。”
……
在座众人七嘴八舌的赞美并没有让李慎开心，他反倒生出一种盛名所累之感。原来伯牙子期才是抚琴的真谛。此刻他想到宁云清，想她听到刚才的曲子会不会问一句：世子可是烦闷？
墨修寒听得很认真，他听出了李慎的情绪，也听出了李慎抚琴的功力。情不自禁的就和自己作比较，结果很不幸，他觉得自己在抚琴这一点上不及李慎。墨修寒并不是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可是唯独对李慎，有那么一点嫉妒。
心中不爽，墨修寒喝了一口酒。这一口酒让他身体暖了起来，也让他想到之前在宁云清马车上，她给他倒酒的样子。笑颜如花，时而沉稳机敏，时而调皮可爱……他的云清是欢喜他的，李慎琴弹得再好也没用！想到这里毅王爷心中踏实了，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真是幼稚的可笑。
此时东齐太子拿着酒杯朝李慎敬酒：
“李世子果然名不虚传！本太子佩服！”
李慎笑着回了一杯酒，客气地说：
“太子殿下谬赞了！”
坐在东齐太子旁边的明珠公主才刚刚从曲子中回过神来。李慎弹得太好了，是她见过的男子中除了她师傅之外弹的最好的人。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明珠公主盈盈起身，朝着李慎福了福身，说道：
“李世子的琴艺令人佩服。明珠也想演奏一曲请李世子与众位指教。”
虽然明珠公主是朝着李慎说的，但是李慎并没有搭话，倒是皇帝墨修渊哈哈一笑道：
“朕早就听闻明珠公主琴艺不凡，今天大家倒是有耳福啊！来人，把玉娇取出来给明珠公主演奏！”
旁边的宫人立刻领命下去取琴。
玉娇乃是当世名琴。是造琴大师蒲慧子的名作。相传蒲慧子年轻时曾倾慕一女子，那女子也弹得一手好琴。因缘际会，两人始终未能在一起。这段往事成了晚年蒲慧子心心念念的一大憾事，所以他将满腹遗憾都倾注到了这把琴上。此琴尤其适合女子弹奏，是习琴的女子们心目中的绝世名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