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生之前跟马东阳打过交道，听到这话先是干咳一声，接着笑了笑，“像甜甜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能当你的干闺女，是你的福气。”
不得不说苏秋生的道行是比苏红梅高，苏红梅是那种开腔就惹人反感的，但苏秋生并不是。
“姑父坐。”
苏甜甜也就礼貌性说了一句话，就乖乖的退到一步，跟苏玉燕在那里嘀嘀咕咕，顺便竖起耳朵听大人们商量进原料这件事。
结果显而易见，果然跟预料的一样，苏秋生照单全收，这说明苏红梅刚才纯粹在胡扯。
国营单位又怎样？
自从改革开放，就把国营单位拉下神坛了，他们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地位高高在上，毕竟市场经济时代，一切要和绩效挂钓。
对李春兰来说当然是皆大欢喜，这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到市里进货，还能以同样的价格拿到原料，成本就更低了。
马东阳好歹算是李春兰这边的人，当然是全程围观，时不时的还要发表点意见。
但许智超纯粹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看李春兰跟苏秋生讨价还价，这次还觉得收益不少。
商量好之后，马东阳就跟着苏秋生过去进货了。
等他拿货回来时，破天荒的，居然是供销社派车把他给送回来的。
这要是在以前，绝对让人连想都不敢想，这说明供销社也会放低姿态提供服务，以前只是他们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当然，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春兰了，只要她稳住质量，这次就能大赚一笔。
不过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中秋晚会，苏甜甜和苏玉燕都参加了这个晚会，尽管家里的月饼生意那么忙，李春兰还是决定带着全家人去给两个小女儿捧场。
苏甜甜也是拿到节目单之后才看到四姐表演的曲目，居然是跟张芳老师联唱《朝阳沟》片段。
这可太有意思了，很明显就是张老师在在力捧四姐。
以张老师在剧团包括在整个中原省曲艺界的地位，那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小四姐能跟张老师合作，真的太加分了。
苏甜甜拿着节目单跟李红对流程时，还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次晚会，我四姐能跟张老师合作，真的是太荣幸了。”
哪知道李红听完奇怪的问：“跟张老师合作有什么稀奇的？她对学生要求的那么严，谁做她的学生谁惨！”
尽管苏甜甜也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李红姐姐的态度着实让人奇怪，她家庭条件好，素质也好，基本上是不会吐槽谁的，今天这个态度明显就看到不一样。
“张老师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吧？我之前也见过她，是严厉了一点，但她对专业要求的高。”
“当然，没有天赋的学生肯定入不了她的眼，要不然她怎么能跟跟我们广播站抢人？”
李红显然是对张芳充满敌意，一提到她就夹枪带棒，吐槽的成分居多。
“张芳老师在戏曲界算是咱们县的领军人物，要求严格也正常。”
“那当然，她对自己都是这样要求，更何况说是对别人。”
苏甜甜更奇怪了，“红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谁跟我说，从小到大，我见得还少？你别看她现在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是起早贪黑的吊嗓子，教学生，她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到戏剧和教学生上了，在她心里这两样是排在首位。”
苏甜甜听了忍不住咂舌，“红姐你知道的真多。”
“那当然，我看了二十多年，还能不知道？”
苏甜甜大吃一惊，“张张，张老师跟你什么关系？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红洒然一笑，赫然道：“抱歉，我忘了告诉你，张芳是我妈。”
张芳老师居然是李红的亲妈！
广播站里肯定都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那个怕就是苏甜甜了。
她顿时有种被人雷劈的感觉，傻了。
“吓到你了？”
李红带着怪可怜的眼神，摸了摸苏甜甜的小脑袋，“我妈那个就是戏痴，一辈子就痴迷这件事儿，我虽然是她亲闺女但也不得不吐槽。她真是的那种可以为了演戏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从小到大，她几乎就没有管过我，但一直都执着于让我学戏。”
回过神来的苏甜甜终于知道李红为什么唱歌、表演、主持干的这么热衷，而绝口不提学戏。她这怕是童年阴影，弄得对学戏都逆反了。
“红姐，就因为张老师是你妈，所以你才不愿意学唱戏，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反正从小到大，我妈为了逼我学戏，可以说是用尽手段，她越逼我就越跟她对着来，别说是唱了，平时我连一句戏都不愿意多听。”
难怪李红对张芳老师这么了解，也难怪每次她提到唱戏的时侯一脸嫌恶，也难怪当初小四姐要去学戏时她那么不高兴！
原来，李红是张老师的亲闺女，她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亲妈对戏曲的执着，也正是因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引起她对戏曲的强烈反感。
“红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戏曲了。可能就是因为从小张老师对你施加的压力过大！”
“行了，咱们现在不说这个了，对一下流程，一会儿就该上节目了。”
虽然李红是在吐槽亲妈，可她专业素养还是很高的，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最重要，才不会因小失大。
当天晚上回到家，苏甜甜就跟父母说了，这回四姐要表演的曲目是《朝阳沟》。
“这回四姐要跟张芳老师表演戏曲联唱《朝阳沟》，节目单已经下来了，我们今晚就是对流程。”
李春兰听了当然得激动一把：“真的？这才几个月，你四姐居然就能跟张芳老师一起表演了？上回她只是在戏台上跑个龙套。”
“上回是上回，这加可能真的是四姐学戏很努力，这才得到张芳老师的青睐。”
“我就知道我家小芳很争气，自从她上了戏校之后，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暑假都不休息，说明她下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