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桂花香吧。
沈南柒用鼻子使劲嗅了嗅，虽然没能嗅到极香的味道，但是淡淡的清香便已经让人很满足了。
秋天的桂花香永远让人心动。
路过一个石墩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很小的奇怪的声音。
快速地转身闪退。
沈南柒躲过了那枚暗器的攻击。
手中的灵力随之聚集，朝着草丛的方向，并未打中那个人。
从草丛后走出了一个黑衣人。
并没有蒙着黑色面巾，沈南柒看着他的脸，很明确地记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暮云宗的弟子？为何要暗箭伤人？”
先礼后兵，沈南柒并没有直接出手。
而是问了一下这人的意图。
免得动起手来，自己真的误伤了他。
毕竟是暮清澜门下的弟子，沈南柒不会轻易动手。
“那就要御音谷谷主了，你是否真的杀了大师姐！”
对面的人一说出这话，沈南柒就知道这人的意图了。
还是因为暮言春。
沈南柒虽然为她的感到十分悲痛，知道不应该怪罪已死之人，但此刻她只觉得颇为烦躁，因为暮言春的死各种人都怀疑她。
伤人的不是刀剑刀刃，而是那些人恶意的眼神。
早知道如此，那日晚上她就不应该答应陪那人离席的，反倒惹来了这些日子的猜疑。
“你觉得我会如此愚蠢吗？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和她见面的人，还对她下手？”
沈南柒没有选择直接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自己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而且十分苍白无力。
“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那几日和大师姐走的最近的人只有你了，可沈姑娘才刚来帝都几天，就与师姐关系甚好，只怕是早早就想暗害师姐。”
黑衣人的表情有些愤怒，瞳孔微微张大，眼神也直盯着沈南柒。
似乎沈南柒动一下，那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动。
手攥成了拳头，似乎随时都要上前。
“素澄，你先下去，你师姐的死另有原因，与这位无关。”
沈南柒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暮清澜的声音传了过来。
之后便是那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谦谦君子，如玉无暇。
风吹叶落，沈南柒伸手接住了树叶。
“宗主，您不能如此徇私啊，不能因为您与这位御音谷谷主关系极好，就忘了师姐的惨死啊。师姐死的前几日，还希望能见到宗主。”
素澄并没有听从指令离开，而是再次辩解了一句。
师姐那样好的一个女子，与宗主两情相悦，偏偏却遭此横祸。
而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宗主却要如此袒护她。
“说了，让你退下。”
暮清澜呵斥了一声，喑哑的声音，有些可怕。
沈南柒颤抖了一下，这天气开始冷起来了。
刚才的桂花香现在也闻不着了，估计是被风吹散了吧。
“嫂子，我们可以离开了。”
白行离向暮清澜道别，便走到了沈南柒身旁。
“走吧。”
沈南柒看着那个黑衣弟子的背影，应了一声白行离。
想了想，沈南柒这才对着暮清澜开口：“师姐夫，我们便先行离开了。”
好歹也是自己的师姐夫。
回去的路上。
街头巷尾堵满了人，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连那些酒楼小馆的窗户也是打开的，里边围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吗？”
沈南柒走在阿离的旁边。
尽管人群很是拥挤，还是勉强跟着。
“估计是新一任的司天监正在巡视呢吧。”
白行离大抵还是了解过的，据说这一任的司天监还是从神域过来任职的。
能力自然是非凡的。
再加上俊美的相貌，更是吸引了一大批爱慕的女子。
“走吧，往回走，四处转转。”
沈南柒看着前面堵着的一群人感觉有点心烦，便拉着阿离往回走。
还是回去的畅通多了。
“阿离，我们认识了三个月吧。”
耳边没有了刚才的嘈杂，沈南柒呼吸起来都觉得舒服多了。
神清气爽的，可真是舒服。
沈南柒想了想，从暮夜城的初见到现在的帝都一行，三个多月自然是有的。
“是的，嫂子何故提起这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行离点了点头。
若要真说相识，嫂子认识他是在暮夜城的酒楼，但是他结识嫂子却是在那一日的悬崖底下。
那一次，师兄遇险，是嫂子倾力相救。
再到后来陪着师兄去青山学院观望，他虽然很是不满，觉得这样的女子是配不上师兄的。
但还是去看了，记得有一日，应该是书院里的比试。
那一日嫂子失败了许多次之后，还是站了起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惨败。
修整了一两日之后，便开始无休无止的修炼。
白日里待在她那个九圻戒的空间里，晚上绕着院子跑几圈，便开始读书识药草。
那个时候，他突然知道师兄为何心动了。
这样的女子的确是独特的。
四年里从未有过正面相逢，那一日暮夜城七碗寨的初见，无疑那样的女子是令人惊艳的。
即使是不慕女色的白行离，也会觉得那样的女子是极美的。
“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暮清澜其实知道暮言春那一日会死，他没拦着，对吧。”
沈南柒咬着自己的嘴唇。
其实有的时候她只要动动脑筋，什么都可以想出来，也不会被蒙在鼓里。
那一日被讲学院的人赶出来，她是委屈，她愤懑，心灰意冷。她对这个世界的制度与规则感到了慌乱，她想自己逃离这个书中的世界，自此一了百了。
但是她没有。
她选择过一日是一日，能做一些有益的事那便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趁着自己心气比天高。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白行离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坚毅地看着嫂子。
嫂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刚才讲的时候，嫂子应该是没有听到的。他自始至终也是没有说漏嘴的，嫂子也不可能猜出来啊。
“阿离，三个月的交情。”
“好吧，他知道，我那日见到了暮言春，也知道她有将死的征兆。”
白行离不得不承认了，的确，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嫂子，是他白行离的嫂子，是他师兄的夫人。
他不能欺瞒自己的嫂子。
那日的酒楼，后来的宴会，暮言春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薄弱，他知道那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