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神，是因为种种原因，人们刻意竖起来的。就比如现在的渤海王。
与之前，人们认为渤海王还只是几位先生和两位真人的学生不同，一场由军事院主导的，势均力敌的战争，被宣传成为了一次伟大的胜利，就算是高继冲并没有去管濮阳之外的战事，在濮阳之战中也差点被围身死。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任何事都有客观的理由。宣传并没有说假话，军事院的检讨也确实在进行，但是却把好处说得多，放在首要位置，而弊端说得少，甚至不说。
军事院的理由你还无法反驳，因为那涉及军事秘密，直接牵扯到了下一次的行动。
海军，第二舰队正在和三舰队换防，防御的中心不再鲸海省的外海，而是在内海。途径鲸海省的商船被刻意引导到了安东省，支持哪里的道路和港口建设。
而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纷纷西进，位于罗州的远征舰队造船厂准备迁到大琉球，位于大琉球南端的琉球港，正在投资建设。这是一个按照商业模式建设的商业港，渤海、南汉与南唐出资三分其一。
琉球港，渤海没有要求占主导地位，只是要求渤海舰队能够在这里得到补给而已。
位于长江口的东布州，海王城重新成为了渤海人的岛屿和港口，这是符彦卿和李煜两家默许的结果。第三舰队将移防哪里。而第二舰队的主港转移到了不夜港。
整个大周，连内河水军都十分弱小，所以对海上的形势变化非常不敏感。
军事院的目标在哪里？
有一点很清楚，以前毕德还站着的海州外岛，陆战师已经进驻，海州守将是符昭序，而符彦卿把青州军的大本营并没有放在宿州，而是放在了徐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石守信把大军从江水一线后侧了，自己驻守楚州，防备青州军事变的意味非常浓。
军事院的意思就是，符彦卿虽然有一个柴宗训这个外甥，但是符金定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在可能的条件下，徐州和海州要拿下。将来如果江南有事，从这里出击，几乎可以一鼓而下。
条件是，青州军能够安全地退到徐州。青州军在长江的防线太长，在移防后撤回，受到了后方石守信的威胁，非常不顺利。
很多宣传正面看起来好像是把高继冲塑造成一个神，而对于反对渤海的人来说，高继冲就好像是一个好大喜功，言过其实的莽撞小子。无论那一方面，都很有迷惑性，真真假假难以让人分辨，因为就连高继冲都无从辩解。
最好的消除影响的办法，当然是要规规矩矩地教学生，以正治国，不要想，也不要去搞那些阴谋诡计。教那些学生前辈们打的基础，并非是完美的，利弊都有，后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兴利除弊。教那些学生要有独立自主思考和学**能力。
田浩被竖起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只是田浩太聪明，还真的开始规规矩矩做学问。
高继冲就开始盼望还没有找到人的杨琏他们。热情，有思想有勇气的人，总是比万世和田浩这样的聪明人要好相处得多。再说，他们既然想回来，就一定有不同一般的所思所想，这也是高继冲比较感兴趣的。
回到了凝阳书院，几乎是位于渤海中心的乾州，农业司得到了一个已经停止了两年多的境内野兽繁殖旺季的报告。
从临潢府的铁路已经可以通车了，**的草原现在被林带分割，草场缩小了。
而反过来，东安、带方和乐浪随着交通道路的建设，一些从森林中穿过的草场明显增加了。这些草场伴随着路网的建设而相互连通起来，食草动物们的生活条件变好，所以开始大量繁殖。特别是在东安省，他们的数量超过了人们饲养牲畜的数量。
渤海的人口确实增加很快，现在从民政司的统计数据上看，已经超过了三千四百万人，但是这三千多万人，还不如后世一个城市的人口多。撒在如此辽阔的土地上，其实就是人烟稀少。
所以就算是人们挑肥拣瘦地猎杀一些，也远远比不上动物们的繁殖数量。
农业司甚至认为畜牧业，除了农业所需的畜力之外，牧业其实可以用森林草原的维护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狩猎业。而这正好可以为培养孩子们的战斗力提供条件和机会。
“就是人口再翻上一番，从事狩猎业的人口也会很少，靠他们来控制野生动物数量，几乎不可能。我们就算多了一些食肉猛兽，但是猛兽也是野兽，也在同步增加。”
韩柔是专门来见高继冲的，当然也是为了见丈夫廉秋，据说廉秋最近得罪王爷得罪的很厉害，她还是有些担心。
“王院长还在鲸海，乐史说还是来问问您。我们的人口结构以前就是孩子多。现在人口比例中，孩子的比例是减少了，但是人数可没少。这些孩子都在读书，一读就是十几年。为他们提供安全环境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如果野兽继续这么增加下去，村落学校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高继冲不太相信：“军事院准备实行精兵政策，陆军也在向陆战师编制靠拢。陆军裁军三分之一，也有几十万人，这些人扩充到了民兵中，也不能保证？”
韩柔苦笑：“王爷啊，这些人原本就在村落工作，现在不过就是转换了一下身份而已。您的百万大军，什么时候在前线打仗的，超过了十万人？就是现在，守备师也都在地方维持治安。”
韩柔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把山东一线的军队调回来。
高继冲知道这不可能。因为这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人口的问题。
韩柔见高继冲不出声，就知道调军队回来时不现实。
“如果前线的军队回不来，那就尽快让各地的草场管理局把限制放开，让这些野生动物提前流动。”
高继冲想起了当年东辽派重兵在阴山一线围堵迁徙的野兽的情景。
东辽还好，*****的草原。幽州和三晋之地怎么办？
韩柔分管民政，情况她其实非常清楚。
“王爷河流挡不住迁徙兽群，鸭绿江，辽河、甚至黄河都挡不住，它们会成群结群迁徙。会在迁徙途中消耗一部分。我们再增加猛兽的保护，加大狩猎和肉制品储备，危害没有想象的那么大。而且肉食增加，可以压制世家们在幽州的垦荒种植。”
韩柔道：“副作用也是有的，如果兽群提前迁徙，就必须给幽州这些地方配发武器。世家实力会快速增加。而这些地方的世家，很多并未顺服，甚至占地为王。”
高继冲问：“那些地方我们没有政府机构，政务院准备怎么配发？”
韩柔道：“贸易，我们通过贸易。”
“也就是说不可控。”
“冷兵器和**，一部分新制式的弓，这不可控。***虽然不会流出，但是世家已经能够自己制造一部分鸟铳，他们也能配制火药，只是威力差一些而已。”韩柔道。
韩柔说得十分冷静，很显然政务院和军事院已经有了沟通。而这很可能还是军事院默许的收复这些地方的策略。
“这件事我需要与军事院进行讨论，现在回答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