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陈歌行是有印象的，正是上次开的那辆。
她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
车内开着些许暖气，不过陈歌行倒感觉有些热。
刚要开口，驾驶座的向远就说：“坐到前面来。”
陈歌行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想着坐在前面也好观察向远的反应，又离开了位置。
刚坐好，刚要开口，向远又偏着头看过来。
剑眉下的眼睛透出一丝冰冷，陈歌行不得不把话吞了回去。
乖乖的拉起安全带，向远这才把头转回去。
陈歌行坐在车座上，手心里捏着那张废旧的纸条。
重新鼓起勇气，说：“去第一医院。”
“好。”
很意外，向远回答的很彻底，没有一点犹豫。
陈歌行看着那张脸，没有看出什么异样，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送出一枚纽扣。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陈歌行会这么说，一只手拿出手机点了点，单手打着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
“住院部？我通知了外科手术的全部主刀医生等我们。”
“嗯？”
陈歌行静默着，这个男人气场太强，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甚至连自己的思绪都被搅乱。
“没什么要问的吗？还是你已经有了答案。”
向远打开车灯，前方的路已经没有路灯，地面坑坑洼洼。
“你究竟是谁？”
陈歌行一开口就后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问题。
果然，向远冷笑着，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变得冰冷许多。
“我是向远。”
“十年前，在滨海大道那边发生过一起车祸，你敢说你不知道嘛。”陈歌行转过头，语气有些强烈。
向远拧着眉，不知道为什么很烦这样的陈歌行。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的了？”
“向远，告诉我吧。”
陈歌行没有回答，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男人的心又疼了起来。
左手捂着心脏，轻咳了几声。
“闭上眼，前面没有路了，要走大道。”
陈歌行这才发觉原来向远一直没有往车流量大的地方开，只为了照顾她那怕车的心理。
他不再开口，似乎她不照做他就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陈歌行闭起了眼睛，在黑暗中想了无数可能，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那场车祸并不只是只有她一个幸存者。
是向远吗？还是向阳？
她不懂。
车停了下来，她也睁开了眼。
陈歌行视线立马对了过去，向远不慌不忙，偏着头看着她。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既然你自己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回答了你就能相信？”
不给任何余地，语气满是嘲笑。
“那这个呢！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先是扳手，又是住院记录，你难道真的不想解释下吗？”
陈歌行摊开手心，露出里面的纸条。
向远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变把头望向前方。
“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吧，如果你认为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真相那你就去。”
住院部的大楼就在车前，陈歌行立马知道向远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
她有些生气，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大楼里。
一楼内站着快十来白色大卦的人，有男有女。
见到陈歌行走进来，一位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站了出来。
“是陈小姐吧，按照向先生的吩咐，从十年前到现在的所有外科主刀医生都在这了。”
陈歌行把那张小纸条递给那个主任，“这是医院的住院记录吗？”
主任将纸条放近了点，仔细的瞧了瞧，眼珠子不着痕迹的转了转。
“陈小姐，你看这个确实像是本院的住院记录，但你看这个名字的字体和下面这个却是不一样的。”
主人伸出食指指着向阳二字，缓缓说道。
“不过也不排除是下面的仿照上面的字来进行的书写，这还要和当时的住院记录对照才行。”
意思很明显了，这张纸是真的，也是当年被人偷偷撕下来的。
但当时住院的只有一人，并不是向远和向阳两人同时入院。
“那你能找到当时的记录吗？”陈歌行问。
主任点了点头，“可以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转而带着陈歌行坐着电梯来到六楼的档案室，打开了密码门。
扑面传来一道纸张的气息，主任打开灯，又带着陈歌行往离走。
“因为资料太多，医院这边只是按年限储存起来，并没有具体划分月份。”
陈歌行看着面前一排的铁架，棕黄的牛皮纸摆满在上面，形成一面纸墙。
“小刘，进来帮陈小姐找找08年7月份的住院记录。”
主任喊来一名护士当做陈歌行的帮手，没有停留，陈歌行拿出一份档案袋，取出几年氧化发黄的A4纸。
找了很久，小刘那边率先说话，“我找到了七月的了！”
陈歌行急忙走了过去，两人一张张的看着。
终于陈歌行看到了那张7月25号的住院记录，拿出来抖了抖灰尘。
在左上角少了一角，正对上那张废旧的纸张。
陈歌行欣喜不已，对照字迹后却让她大吃一惊。
她没有想到，哪怕在怎么不敢相信，那字迹竟然是跟“向远”的一样，就连笔峰走势都相同。
这也就是说，当天向阳并没有住院。
那为何纸张上却有他的名字，写下向阳名字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离开档案室，一出门就看到在门口等候着的主任。
“麻烦帮我查下，08年7月25号这天，向远为何入院。”
主任在听到后面露难色，医院有医院的规矩，病人的资料他们是不能随意外泄的，虽然那个男人说过不要阻止陈小姐。
但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他随意给外人看医院的记录，怕是那个男人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
“这……”
“查给她。”
向远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电梯前，身子挺拔，还是一脸的冷漠。
“出事了我负责。”他补充道。
主任咬咬牙同意了下来，毕竟当事人也同意了，自己也不好拒绝。
“陈小姐，请跟我来，因为年代久远，只能通过医院的系统才能查询。”
陈歌行跟在后面，路过向远时仿佛看到男人脸上浮现的嘲笑。
似乎在笑自己的做法傻的可怜。
她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