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宝葫。”
闻音呢喃着这四个字，这还是前不久从系统那儿才得知的名词。当时她还心想，有此等逆天的奇物，必将引起修仙界的纷争，再一次听到，仍有心惊肉跳之感。
符语的师兄说：“师妹，原来那群秃驴还藏着这样的宝物，因果宝葫竟然能吞噬净化人的心魔，那些生了业障的秃驴就是将自己的心魔转移到因果宝葫里。”
“师妹，据说又有一株因果宝葫在南海沙弥岛出世了，待师兄我给你弄来，到时候你的道心就有救了。”
直到符语师兄都走了许久，符语依旧沉默不语，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如此逆天的宝物，难不成因果宝葫真能瞒过天道？
她的第一直觉是不信，只是她没想到半年之后，她的师兄真的背负着一身重伤为她抢来了一个因果宝葫。
闻音第一次见到因果宝葫的模样，形状和世俗界普通的酒葫芦差不多，只是颜色是半黑半白的，有点像阴阳鱼图，一眼看着像是道家的东西，跟佛教沾不上边。
符语的师兄也是这么吐槽：“这株因果宝葫出世，几乎将修真界的能人异士全都吸引去了，结果那帮秃驴非说那是他们佛教的至宝，沙弥岛以前是佛教圣地，后来无数圣僧在那儿圆寂，汇集功德之力才诞生的因果宝葫，是佛祖赐的佛物。呸！天生地养的宝物，那就是能者得之！”
符语师兄没有过多描述，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就知道当时的修士为了争抢宝葫，战况有多激烈，而佛教和道教的矛盾，已经尖锐到不可调和。
佛教在这片土地上的衰落甚至是破灭，会不会就与这因果宝葫有关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闻音继续沉浸在镜像中，彼时符语师兄已然离开，只剩下了符语呆呆地看着漂浮在眼前的因果宝葫。
在这一刻，闻音有种诡异的错觉，她仿佛和符语心意相通，她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眼前的因果宝葫就是恶魔的果实，只要摘下它就可以解决她所有的困境，获得无穷的力量。
闻音心想，易地而处，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空间变得无比寂静，静到荒芜，只有两道呼吸，穿越了时空的间隙交融在一起。
良久，闻音都还没认清自己的心，符语已将因果宝葫收了起来，她没有用，而是呢喃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既陷因果，何故再赴？”
一瞬间，闻音感觉自己的道心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有了一丝不清明。
但她现在没空功夫去理清自己的道心，因为符语动了，她不再是呆坐着忍受罡风，而是取出了符笔开始了虚空画符，身上的气势也一扫先前的颓靡，像是历经飓风而更显峥嵘的高山，让她仰止。
闻音知道，这是顿悟的力量，这力量强到即使是身处镜像中，闻音依旧有福至心灵之感。
她一眼不错地盯着符语的动作，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会是她最大的机缘。
只是她越看越迷茫，符语只是不停地在演练符箓，太古的符箓很多闻音都觉得陌生而熟悉，但总体而言符道发展至今是向上的，她可以很肯定地说，此时符语的符道境界是不如她的。
很快，闻音就知道她只是站在了先辈的肩膀上，才有了自己更高的错觉而已，而符语就是那副肩膀。
闻音发现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符语对符纹的掌控力让她叹服，渐渐地她迷失在了奥妙的符纹当中，仔细感受着太古符纹和现代符纹的不同，甚至会自主地推演其变化的过程。
修炼不知岁月，不知不觉中，闻音就像个高考生在复习一般一遍又一遍，然后温故而知新。
蓦地，符语停止了动作，将符笔收了起来，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只见她食指点在额头，将精神力凝成一束，以指为笔，精神力为朱砂，又开始构建虚空画符。
可这一次，闻音发现了不同，她的心也随着符语的指尖牵动而狂跳了起来。
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地叫唤了一声，闻音却没功夫搭理它，赶忙跟上了符语的节奏。
是的，符语在这次虚空画符中，融入了佛教的佛印，这也是皈无的成名神通。
或许，这就是瞬发虚空画符的雏形。
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机缘，能够亲眼见证这一绝技的诞生，甚至能历经其创作过程，符界塔内她受益良多，但最遗憾的就是时间和条件所限，她始终在瞬发虚空画符上，投入不了太多精力，现在或许就是她最大的机缘。
闻音激动地浑身冒汗，就连神识被透支，刺痛不已她也毫不在意，只是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戛然而止时，会像被冰水兜头而下，淋得她眼前一片漆黑。
失重感传来，闻音像是被一个大力拽出了幻境，漫天的佛光像金沙一般湮灭，那些高耸入云的石佛像顿时失去了华彩，成了枯腐烂石……
眼前的画面一阵阵闪现，下一秒，她就来到了另一方空间，有什么像是旗帜的东西迎风飞扬，拂过了她的眼前，带来一阵森森的鬼气，紧接着耳鼻喉便被鬼气钻入，让血液都冻结的冰凉，瞬间从脸上蔓延到指尖。
闻音知道，那旗帜模样的东西是鬼魂幡，鬼气亦为阴气，她赶忙调动体内的黄泉水。
体内的黄泉水在周身游窜一遍之后，她的五感恢复了些许清明，耳边也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落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