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人结果被抓了个正着，是件十分尴尬的事情。
不过云空岚只内心微动了一下，面上却是极为淡定，“原来是归兮前辈。”
“看背影，明湛还以为是老朋友，没想到是明湛认错了。”
她十分自信自己的跟踪水平，现在的她有自信即使是合体期修士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她，却不想这么快就被归兮真神发现了，看来这人也并不简单。
“前辈这个称呼可不敢当，我一小小的流云阁老板可不敢和神君并肩。”归兮像是也忘了云空岚跟踪他的事，十分自若地接下云空岚的话。
“不过，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归兮似乎对这个很好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归兮真神客气。”云空岚随意道：“归兮道友是来见朋友的？”
对归兮问那人是谁绝口不提。
从背影来看，他确实和一个人有些相似，但她却不想提起。
只是相似的背影，一晃而过的尾巴，让她冲动的跟过来。
“没错，明湛道友呢？一个人还是？”归兮的眼神带着揶揄，他自然知道云空岚跟着他过来不可能是见什么朋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闭关多年，很久没尝过山下灵食的味道了，这次正巧路过，就想过来看看。”
“这样，那不如一起？”归兮邀请，“一个人吃灵食没有意思，不如人多热闹。”
“恭敬不如从命。”
伙计走过来将两人引进包间，里面还没有人，归兮对云空岚道：“他们还要等一阵才会过来，不如空岚先点一些？”
“我叫你空岚不介意吧？”归兮随性道：“看到空岚，我就觉得一见如故，交个朋友怎么样？”
“可。”云空岚没有不同意的，究竟是不是朋友，他们心里都有数。
随意点了一些菜，归兮又补了两道，“就这些，尽快上菜。”
“客官稍等，菜马上上来。”
伙计离开了，归兮行云流水的给云空岚斟上一杯茶，“如今的酒楼和当初的饕餮楼差的真是太远了，味道上实在是一言难尽，这家酒楼还算不错的，你到时一定要尝尝。”
听到饕餮楼的名字，云空岚的眼睛眯了眯，“再好也不能让它存在。”
那是魔道的窝点，必须清除，那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你说的对。”归兮突然好奇道：“听说那个颜天辰是魔道宗主，那时他靠近你是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消息？”
“也许。”云空岚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喝茶的杯子已经放下了。
“归兮道友为何要戴上面具？”云空岚看了一眼归兮真神脸上让他更添风采的面具。
面具、熟悉的身形，让她很在意。
“这个啊。”归兮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型的下巴撑了起来，十分自恋不要脸地说：“是我怕自己的真实面容太帅了，引得全大陆的女修都为我疯狂才不得不遮掩一二，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也是麻烦。”
声音里的感慨再真实不过，仿若为这个问题极其困扰。
“……”云空岚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这个人和她在十年前匆匆的一面的印象差距十分巨大。
“相貌是天生的，归兮道友不理会就是。”她自己对容貌没有什么想法，修真的人没有太丑的，对她来说都一个样。
但想到多年前纪舒华对她的死缠烂打，或许也是因为长相的问题，她就又改了口，“不过如果真的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遮掩一二也没什么，很好。”
等待灵食上来的时候，归兮的同伴来了通讯，说是有事耽搁了，不能过来，约下次。
正好伙计端菜上来，归兮无辜地看着云空岚，“看来只好我们自己吃了。”
吃完这一餐，云空岚就告辞离开了。
根据归兮真神的反应，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云空岚找不出什么疑点，最后就只当做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这个人在她心里始终不能放在安全的位置，就像谈振阳一样，谁也不确定他现在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站位。
“主人，屠雪海的位置在向这边靠近。”云空岚离开后，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人影，和幽灵一样，正是芣苢。
“他的目标似乎是云空岚。”
“哦？查出来是为什么吗？”归兮，或者说是颜天辰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舒舒。
“这一次他的行动十分严密，他身边无人知晓究竟是为了什么。”芣苢道。
“难不成是见空岚没死，所以还不死心？”颜天辰深思。
十年前，屠雪海和谈家的人设计杀害云空岚的事，屠雪海一出动他就接收到了信息，但他却按捺住，没有出手相帮。
他默许了屠雪海杀了她的意图。
他本身未必没有想要除掉她的打算，但他却下不去手，他对云空岚实在是太心软了。
既然他下不了手，那就借其他人的手来完成。
可当云空岚真的快要死了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心里反而涌起一阵恐慌。
他想杀了屠雪海的，什么平衡，什么利用，在云空岚差点消失之后，他就不想顾这些。
但终究是自己默许他这么做的，理智很快又回来了，屠雪海逃过一劫。
他想，他是不想让她死的。
还好，她最后挺过来了。
不过，这个屠雪海却在听说空岚出现的一刻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东稷山，向着云空岚的方向而去，颜天辰不经意的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从屠雪海知道云空岚出现这么多天还没来到她跟前颜天辰有很大一笔功劳。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异动？”芣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年的兽潮明显不正常，虽然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是跟还活着的三个人有关，有没有可能是云空岚身上有什么宝贝让屠雪海觊觎。
那宝贝肯定不简单，所以让他谁也没有透露，身边的亲信也无人知晓。
芣苢大胆的猜测让颜天辰的眼神危险起来，迫人的压力让芣苢不自觉地低下头。
但颜天辰仔细想过这种可能，也不全无可能，他可是知道云空岚身上有不少宝贝，很可能让屠雪海觊觎。
“继续引开屠雪海，不要让他靠近云空岚。”
颜天辰说完就不再理会芣苢，专心撸猫。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云空岚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一开始是把她当成舒舒的替代品，她们的眼睛过于相似，过于纯净。
往往越是纯净的人越是容易受伤。
这次见了云空岚，他发现她的眼神不再是一看就明了的那种，深邃智慧了很多，更有高僧的模样，但却没有了和舒舒相似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她，他仍然不舍得伤害她。
但要是说是喜欢，但却又不是，他很确定自己爱的是舒舒。
纷乱扰人，索性他不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