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在乎什么？”
苏秦话音很轻，温柔得就像呢喃。
景辞无法言语也不能动弹，唯有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苏秦。
苏秦俯着身，用匕首的尖端轻轻的划过景辞的脸，动作很慢很慢。
景辞呼吸不自主的慢了几分，望向苏秦的双眸是化不开的愤懑。
匕首划到景辞的下巴，苏秦借着匕首将景辞的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景辞。
最后缓缓靠在景辞的耳边，“你怕的是，被他人再次提起过往，是吧？”
苏秦收起匕首，看清景辞眼中的兵荒马乱。
苏秦坐回床头，脸上的笑意更深。
看！
人呐，就是这么脆弱。
上一刻还凶神恶煞要她命的人，一句话就他溃不成军。
揭人伤疤这种事，她挺在行的，她现在不好过，景辞就得陪她受着。
“若不是我刚刚提醒你，你是不是都忘了一切因你而起？”
苏秦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景辞啊——”
苏秦望着自己不小心割破的手指，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觉得，多恨我一些，多责怪我一分，你身上的罪恶就少一些？”
“嗯？”
苏秦淡笑着看向景辞，望着景辞紧闭双眼，苏秦将匕首放回，“自欺欺人。”
“可悲。”
苏秦靠回床架，扭头看着上官野，神色甚是复杂。
景辞说的傍晚是多久，一个时辰之后还是两个时辰之后？
沈珂说的今日能回，是午夜之前还是傍晚之前？
上官野，你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这一步吧？
你这样做并不值得任何人可怜，你这样做只会消耗身边人的情绪，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这样死去。
我还会说一句咎由自取。
苏秦察觉到有目光打量自己，收敛眸中的情绪回望过去。
景辞眸色复杂的看着苏秦，最终化为嘲讽。
苏秦没有理会景辞，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继续靠在床架上假寐。
可靠着靠着，苏秦真的睡着了……
待苏秦靠在床架上头偏向一侧没有倚靠时，苏秦才猛的惊醒。
苏秦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苏秦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慌乱，心跳也因为不知名的情绪加速跳动。
苏秦急忙向床上摸去，摸到上官野的脸上苏秦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太冰了，就像水面上的冰渣，凉到刺骨。
苏秦将手滑到上官野的鼻息之间，苏秦死死的咬住下唇，怎么会没有呼吸了？
脸上有不明的东西划过，苏秦伸手摸了摸，她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值得悲伤吗？
苏秦不知道，只是苏秦将放在鼻息之处的手滑到上官野的脖颈之处，努力逼迫自己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秦的手心之处察觉到微微的搏动，苏秦悬起的心才落下。
凭借着记忆，苏秦将屋中的灯全都点亮。
苏秦的步伐有些不稳，面色也有些白得吓人，苏秦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即便已经确保上官野还活着，她的手依旧在抖……
景辞的眸子满是颓丧，没有多久了……
再过两刻，只有两刻，景辞仇怨的望向苏秦，她当真没想过救一下他，是吗？
可无意间和苏秦四目相对时，景辞整个人被苏秦的情绪给吓愣了。
这样死气沉沉的苏秦，没有生机的苏秦，上一次见着还是在失去孩子那一刻。
苏秦眼眶发红，眼角还有些湿润，景辞突然有些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