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陟还没顾得上回话,床上的江老太接连吐了几口污血。
“祖母。”江陟大慌,他连忙朝大夫开口,“大夫,你快替我祖母瞧瞧。”
见床上的老婆子接连呕了几口污血,再看她的脸色一片青白,俨然无了生气了一般,那大夫捂了捂鼻子,脸上带上几分嫌恶之色,他上前做做样子地替江老太把了把脉,继而朝江陟开口,“老夫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替老婆子准备好后事吧。”
说完,那大夫连忙拿起药箱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大夫,你再替我祖母诊断诊断吧,对,你给我祖母开些药吧,多贵都行。”江陟不由抓住大夫的手臂,他连忙恳求道。
“唉,你别拽着我了,我都说了无能为力了,吃什么药都没用的,我劝你们与其在这里耗着,倒不如给你祖母着手操办一下身后事吧。”那大夫脸上带上几分敷衍的神色,他用力地甩开江陟的手,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不会的,祖母不会死的,一定是那个大夫胡说的。”江陟沉声道,“李婶,你替我照看一下我祖母,我再去寻个大夫来。”
“欸,阿陟!”李婶连忙喊道,可江陟走得飞快,一眨眼就跑远了。她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床上的江老太,江老太面如死色,看样子就快不行了,估计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可。
他们都有数,这江陟不好好陪着老太走最后一程,还跑出去寻大夫,万一老太有个好歹,江陟却没有陪在江老太的身边,他定然会悔恨死的,李婶不由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前脚江陟出门,卢云儿后脚便来了。
来到江府的宅门前,卢云儿敲了敲门,可宅门只是虚掩上并没有下门栓,卢云儿没敲几下门就被推开了。
李婶听到敲门声也出来探望,看到卢云儿进门,她不由露出几分惊讶。
“邓夫人?”李婶虽然与卢云儿素不相识,但卢云儿是县里有名的人物,她也认识卢云儿。
“你是?”卢云儿顿了顿,她又道,“我是来寻江陟的。”
“阿陟出门去了,我住在他隔壁,平日帮着江陟照料他祖母。”李婶回道。
“我是江陟的朋友,听闻她祖母病重,我特意带了个精通医术的先生前来探望。”卢云儿一脸诚恳朝李婶子道。
听到“精通医术”四字,李婶连忙开口,“阿陟是去了寻大夫,江老太病入膏肓,刚刚有一个大夫来过瞧了一眼说江老太快不行了。”李婶叹了口气,脸上也尽是忧叹。
“婶子,这位是高老爷,以前在京城当过太医的,前不久告老还乡,路过我们县。”卢云儿朝李婶介绍着自己身后的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是小翠在寻大夫时,她打听到有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太医路过此地,卢云儿得知后,便立即将人给请了过来。
“高老爷,老夫人情况紧急,劳烦你快诊治一番。”卢云儿脸色微沉,她连忙朝老太医开口。
闻言,高老爷颔首,他也没多说,直接上前替江老太把脉。
只见高老爷眉头紧蹙,神色冷峻,过了半响,他沉声道,“老夫人体毒久积,只怕是无力回天啊。”
高老爷话语刚下,卢云儿和李婶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会,卢云儿才开口问道,“高老爷,那老夫人还剩多少日子?”
“最多明日。”高老爷淡声道。
卢云儿不由吸了口气,她又问“那可有法子让老夫人多活几日?”
“法子倒是有,不过得要服用上好药材。”高老爷顿了顿,又道,“你们可想清楚了?老夫人病入膏肓,先不说要费不少银子,而且最多也不过拖延不过十日。”
“药材方面不用担心,劳烦高老爷替老夫人开个药方子。”卢云儿开口。
见卢云儿这般说,高老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给卢云儿写方子去了。
待高老爷写好方子后,卢云儿便让小翠去准备药材。
卢云儿送走了高老爷,见江陟还没回来,她也没有多待,她朝李婶开口,“婶子,药材我会让人准备好,要怎么做还是待江陟回来决定,我便先离去了。”
“夫人,你不待阿陟回来再走?”李婶子有点懵,她下意识地开口。
卢云儿笑着摇头,道,“那老夫人就待婶子你照料了。”
说完,卢云儿便带着小翠离开了江家。
……
过了一会,江陟便带着另一个大夫回来,李婶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江陟便让大夫给江老太诊治。
“大夫,我祖母情况如何了?”
“你们给她喝了什么药?”大夫把着江老太的脉门,问道。
江陟一愣,他没有给祖母喂过药,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婶子。
“我就按着这张药方给老太喂了些药。”李婶子不由一慌,她连忙将药方递了给江陟,连忙问道,“大夫不会是又问题吧?”
大夫摇了摇头,开口,“并不是,老夫人体毒侵占全身,按理说熬不过今日,可她的脉象却平稳,看样子还能多活几日啊。”
大夫看了眼药方,又道,“也许是这药的功劳。”
“劳烦大夫了。”江陟不由开口。
送别了大夫,江陟问李婶子,“李婶,这药是谁开的?”
“是一个在皇宫曾经当过太医的老大爷开的药,前不久邓夫人带着那位老大爷来过,他给江老太诊断过后开了一张方子,说是可以给江老太多扛几天命。对了,邓夫人还留下了一些名贵药材。”说完,李婶子指了指桌前的药材。
江陟不由惊讶,他看向李婶,问道,“邓夫人?莫雪?”
李婶子连忙点了点头。
“李婶,莫雪她人呢?”江陟忽然问。
“她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李婶回道。
是她?江陟目光飘远,他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难以置信的神色。
“李婶,劳烦你替我照看一下祖母,我出去一趟。”半响,江陟才回过神来,他朝李婶子开口。
说完,江陟便大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