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为我发声！为我发声！
死亡，不是生命的结束！
这是诸帝自昊天仙帝处得到的启发，于是他们决定偷渡，策划一场超越常理的……海市蜃楼！
那将在死寂中上演，在慨然赴死的仙帝的心念下映照，将人世间的一种又一种未来可能，藏在破败与废墟中！
想法是很好的，就是有点废命，还是废仙帝的命。
这一切，只为了对抗与制衡那上苍祖庭中的内鬼，为有朝一日的翻脸，创造一个终极的怪物，其自死亡中走出，焚出漫天的大道余烬，与当世并立！
“我们观测未来，于心中倒映世间……这等若观测一尊极致特殊生灵的残骸！”
所有仙帝都明白了过来，曾经有至强者联袂而行，为整个世间点化灵性，尽管不过是昙花一现。
但就是这一点刹那的转折，让世间再不同，从“物”而“人”，分了生死！
在以前，这世间连“死物”都不能算的……因为没有生，又怎么定义死？
直到这世间真正活过来，哪怕只是一瞬间，都让情况再也不同，有了死的概念。
既然是死，就有尸。
这尸体还可以采样，可以复制，乃至于是效仿一位曾经精神状态大异常人的存在，烧出……骨灰！
世间是道的有形体现，更是成为了一个生灵，彼时为它效仿活着的仙帝进行“祭道”……那会发生什么？让诸帝想都不敢去想了！
“残骸……骨灰……原初……诡异……”
“祭道……祭世……余烬……归零……”
“这都缝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啊！”
诸帝叹息，他们只是稍微想想，就感觉自己的精神要炸开，灵魂要崩溃。
难怪，这会被定为掀桌子的最后手段，连策划这一切的仙帝都无法保证最终会如何发展！
但……
“哈……哈哈哈！”
“我等若死，哪管那死后洪水滔天？”
诸强忽然大笑起来，“如果未来的世间没有我们的活路，那就让整个祖庭为我们陪葬！”
他们的心欢快起来，对未来的担忧放下了，只剩下最后的一个问题。
——谁去牺牲？
“映照世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我等估算过，就算是如曾经上苍天地这样的浩瀚大世界，比肩亿万诸天的集合，其人口鼎盛时，只要两位仙帝出力，便可以囊括其中八成生灵的生死映照，乃至于接引只残存下一丝真灵的仙帝数尊……”
有仙帝开口，给出一个大致的数据。
也就是说，当年上苍鼎盛时的族群人口，哪怕被突然杀掉八成，再把几尊仙帝打的只剩下残念，将这一切映照再现，来上两尊完好的仙帝出力就差不多了，几乎必然成功，且还不至于是以命换命的程度。
——除非，有盖世高手横插一脚。
但，盖世存在会干预，也侧面印证了其成功的可能性之大，否则又何必干预呢？只需要等待在铜墙铁壁上撞的头破血流即可。
由此也可见，仙帝才是这个世间的第一生产力，掌握了核心技术！
任由无数族群辛辛苦苦繁衍漫漫岁月，一场大祭灭掉八成，来上那么两、三个仙帝，马上就全都满血复活了，仙帝道祖什么的都可以救回来。
很显然，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超越了常理，与仙帝的实力关系怕是都不大了，只是因为那冥冥中赐予仙帝的权限，是那“映照”的超然在发力，主导了这个过程，支付了主要的代价。
计算出这其中的不合常理，也让策划了“杀向未来”的几尊仙帝确定，“映照”大有潜力可挖，要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去薅羊毛！
“如今的时代，情况要比过去复杂很多，主要是多了许多道祖与族群，并且也不再局限于上苍一地，而是广纳诸天……”
“所以，两位仙帝是不够了。”
“考虑各种变量，最终结果，差不多要……十位仙帝吧！”
策划这一切的路尽生灵说道，平静的注视着漫天星辰背后的仙帝们，“此事，皆为我等几人所策划、推动，如今到了谈论牺牲的时候，便……从吾等几人而始！”
这一刻，诸帝震动！
“何至于此？！”
他们开口，劝说。
“我等心意已决。”领袖的仙帝摇头，“仙帝，已是道之极，路之尽，再往前，一片黑暗与虚无。”
“每一条通往祭道的路上，都布满了鲜血与战火，要么是在战斗牺牲中索求，要么是在无尽尸骨上迈步……”
“如今，我们看到了另外的一条路，到了该流血的时候，我们怎能畏怯不前？”
“自当坦荡前行，为后来者开生路！”
他从容，镇定，大无畏，缓缓抬起手，向着面前的虚无用力，似乎毫不着力，却在冥冥中推开一扇莫可言说的大门，通往一个世人无法想象的世界！
在其中，混沌而无法言说，像是最黑暗的深渊，吞噬了一切的光芒，让什么都不可见。
与此同时，一座祭坛，在这片混沌源地中渐渐浮现，从一片虚影，到最后仿如实质！
观此祭坛，一尊又一尊仙帝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曾经就在这样的祭坛上作为祭品，用他们的热血，用他们的大道，去献祭！
“这处源地，早已被改造过，联通向曾经诡异一族大祭的那座祭坛……它虽然在此前三番五次的乱战中破损了很多，但是功能依旧在？！”
他们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这是最完美的桥梁，祭祀无上的生灵，那个人开辟了轮回，确定了生死，己身又超然在外，非生非死……”
“他曾死在了高原，但魂归何处？无人知晓，却有祭坛可以指引一二……”
几颗最璀璨的星辰里，其中的仙帝站起身，他们的身上燃起火焰，仿佛灯塔照破黑暗与迷茫，就那么向前走去，去跨过无法言说的门户，坠入虚幻与死亡的深渊！
每迈出一步，他们的身影就虚淡一分，同时有浩瀚的时光波动在汹涌，所谓万古长空一画卷，此时此刻的他们仿佛未来的种种都拓印与临摹，并连在一起，成为一体！
足有六尊仙帝，踏上了死路、绝路！
不过，这离十帝的数量还有缺。
“最后的四人，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朝闻道，夕死可矣……让我去印证，永寂的真谛！”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为逐超脱，生死可弃……”
终于，又有四道身影，若扑火的飞蛾，他们燃烧着绚烂的火光，向着死亡的深渊一往无前！
轰！
有那么一瞬间，十尊仙帝的身影像是重合到了一起，真正映照了古今未来，容纳了诸世变数！
他们仿佛坍塌了时空，又仿若飞升了维度，用生命作为代价，去倒映人世间的种种绚烂，让那黑暗与绝望的深渊中亮起了光芒！
恍惚间，见证着这一切的诸帝，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世间在演绎，又像是许许多多的现世重叠在一起，有众生在其中争渡，区别于当世！
又是一个恍惚，那光芒黯淡了，仿佛梦幻泡影，一切都回归了黑暗，一如往昔。
但……
不知道是否错觉？
诸帝只觉得，那黑暗不再是那么的空洞与虚无，有更深的隐秘展现，似乎有一块庞大到能承载起整个当世的地陆，无边无垠。
而在地陆的某处，疑似有某道身影在其中……游荡？
一刹那的光辉亮起，在最微不可查的时光中掠过他，照亮了他的身影，让他无比激动，让他从无所事事在地上蹲着连写七个“冤”字的状态中一跃而起，迈开了脚步奔跑，并且一边奔跑一边呐喊，“为我发声！为我发声！”
可惜。
逐光之人终究逐不到光，再怎样的激动，最终都改变不了什么。
……
诸帝在英杰的牺牲中伤感，在生死的冲击下震动。
他们知道，他们与蛰伏在祖庭中的内鬼，那始祖与霸主的爪牙，已经有了难以磨灭的血债！
他们将战斗到底！
“不好！几位道友的死去，他们皆为一条进化路的开辟者，这恐怕会引起惊天的变故！”
热血之后，有人察觉到事态的不妙。
“无妨，几位领军者早有布局……”
关键时刻，有仙帝回答，“有几条进化路，或早已在漫漫岁月中转移了权柄，父死子继……又或打造了信仰的金身，镇压在进化路上。”
“至于后续四位道友的牺牲，短时间内也能遮掩，毕竟如今不是他们的进化路主宰天地时代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
他们早有预案。
“在此之后，就是我们的战斗……”
“我们将对死去的十位道友念念不忘，复苏他们坠入死亡的真灵，以此为桥梁，不惜代价去传递信息……”
“而他们则要以绝大毅力，克制自己复苏的本能，模仿厌世者的心境，降服求生的人性，留下大公忘我的道性，成为虚幻的未来可能中的世间的‘道’！”
“这是他们的战斗……斩我成道。”
“直到那特殊的一天到来，让他们共同打造的虚幻道果升起，在一把大火中焚烧……”
接手剩余部分计划的仙帝娓娓道来，为了抗击始祖与霸主，他们能够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就在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怎样反杀祖庭中的内鬼的时候，这片混沌源地的周围忽然大震动，有一声又一声暴喝响起。
“开门！”
“查水表！”
顿时间，这里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诸帝躁动，一时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暴露了？！”
再转一个念头，他们心头杀机上涌，就要不顾一切，大开杀戒！
“不要慌！不要乱！”
有仙帝低吼，“我们早有准备！”
说着，他极速取出一些器物，逐一分发给众人。
在这些器物上，都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息，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
接过器物在手的仙帝疑惑，这些器物多多少少有造化气息，有阴阳道韵，堂皇正大的同时，又让人萌生一种邪门的感觉。
“这是叶天帝年轻时不着调的过往，他曾经为祸世间的邪祖年月的遗留……”
分发器物的仙帝解释道，“据说，邪祖曾经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修成一门至高无上的大神通——瞪谁谁怀孕！”
“当然，这都是世人以讹传讹的谣言……真相是——邪祖自魔帝的法门中悟道，打造了一种独特奇物，名曰——子母河，天骄人杰服之，当即便是十月怀胎，诞下子嗣，延续自己的血脉与生命……”
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仿佛亲眼见证了那段过往，栩栩如生，让诸强明悟前因后果。
这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段过往，发生在一片特殊的宇宙，那里面有数位无上强者留下的痕迹，早已将那其中的历史长河搅的乱七八糟，拼都拼不出一个全貌来！
但是，路人……路尽教主，有志者，事竟成，还了邪祖一身浊黑！
“所以，我们聚在这里，是清清白白的，没有搞什么掀翻祖庭的非法集会……”
仙帝有言，“我们只是在探索生育繁衍的奥秘罢了，批判的使用邪祖遗留的手段，仅此而已！”
“只是考虑到祖庭和邪祖的针锋相对、不共戴天，我们只好在暗地里研究，只是为了生儿育女，以便于修行大自在道友的血脉祭道法……”
简而言之，他们在开赢趴！
闻言，许多仙帝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抽搐与扭曲，感觉手中握着的东西变得好生烫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他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还折腾阴阳交合、生儿育女的事情，就已经多少有点抽象了。
要是再自己亲身上阵，搞什么怀胎十月？
传出去，晚节不保啊！
但是……
“轰！”
无上仙光，破灭永恒，一尊盖世仙帝，头顶骨灰罐，杀气腾腾的闯入了这片混沌源地！
“都别动！举起手来！”
这赫然是大自在仙帝，他提着祖庭的最强至宝来了！
“我接到举报，这里有非法集会，密谋推翻祖庭，你们……”
大自在仙帝大喝，只是他的喝声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