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俩要找的是同一个东西。
蔺丰奇已经将陆知雅那屋搜刮了一遍，他还去找个屁？
见乔发财说走就走，毫无战友多年后重逢的激动跟喜悦，蔺丰奇摇摇头，叹道：“你还是那么木讷。”
他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搂着乔发财肩膀，问他：“陆家防卫挺森严的，你怎么进来陆家的？”
乔发财当然不会主动交代，他警惕地反问蔺丰奇：“你怎么进来的？”
蔺丰奇一脸坦然，“陆家防卫挺森严的，我爬下水道。”
乔发财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偶像包袱地说：“好巧，我也是。”
“哈。”
两人又结伴爬下水道离开。
来到开阔的室外，蔺丰奇摘掉头套跟脏衣服，换回自己的衣服。等乔发财换好后，问他：“一起去喝一杯？”
乔发财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老战友的请求，他说：“这个月还没领工资，等我有钱了再请你。”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他每个月领到了工资，只留下一笔生活费，其他的都无偿捐赠给孤儿院了。
蔺丰奇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他的钱都给了孤儿院。得知他还过着跟从前一样拮据自律的生活，心里感慨颇深，“你还每个月都往孤儿院打钱啊？”
“嗯。”
“我记得你退伍那会儿，你那家孤儿院就换了园长，现在的园长据说有些贪婪。你这钱打到他那里，能花在孩子们身上吗？”蔺丰奇觉得乔发财有些傻。
可往往傻人，才有傻福。
乔发财有些得意，他说：“那个园长不行，被我老板换了。”
蔺丰奇有些意外，“你老板还有这好心？”
“我老板直接收购了那家孤儿院，现在的园长拿我老板的钱办事，不敢吞钱。”乔发财由衷叹道：“我老板人挺好的。”
这完全颠覆了沈斯言在蔺丰奇心里的形象。
蔺丰奇说：“你这老板跟外界传言的还真是不截然不同。”得知沈家大少爷人不坏，蔺丰奇便放心了，他说：“陆知微小姐是个好姑娘，她就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
乔发财也知道蔺丰奇弟弟的事。
得知陆知微就是出资救了蔺丰奇弟弟的好人，乔发财也觉得诧异，“是么？那还挺有缘的。”
“嗯。”
陆知微能跟沈斯言合作，想来乔发财也清楚陆知微身上发生的事。
蔺丰奇告诉乔发财：“陆知微小姐那晚差点就死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提前知晓了陆知雅的秘密，这才打电话请我帮忙。若不是我成功在云江下游拦住她，秘密地将她转移走，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你们老板是个好人，陆知微小姐跟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蔺丰奇一把拦着乔发财的肩膀，：“咱俩老战友了，今晚有缘重逢，说什么也得去喝一杯。这一顿我请你！”
乔发财有些心动。
他跟蔺丰奇关系很铁，多年不见，再见也不觉得有隔阂。
只是...
“你结婚了吗？”乔发财挺在意这个。
蔺丰奇可疑地沉默了下，才一脸尴尬地说：“没呢，没人肯嫁我，嫌弃我有个弟弟要拉扯。”
乔发财心情顿时畅快了，“那就好，我现在都不跟有老婆孩子的一起玩。”
年纪大了，认识的朋友几乎都结婚生子了，一起聚会，人家聊老婆聊孩子，他只能聊今天的红烧肉做得有些老。
“哈哈！”蔺丰奇大笑，“不是，你长得也不差啊，怎么还没结婚？”
乔发财闷声说：“可能还没遇到合适的吧。”
“缘分这事，急不得。”
两人去了城里的夜宵一条街，找了家性价比高的夜宵店，吃了接近两百块的肉，喝了十多瓶啤酒。
散场时，都快深夜三点了。
乔发财喝得醉醺醺，是打车回去的。
他回到家，见沈斯言还没睡觉，孤零零地站在地下一层客厅的观景玻璃前。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却仰着头，‘望着’观景玻璃中的水景。
这一幕，说不出来的怪异。
乔发财瞌睡醒了大半。
“老板。”他赶紧扭头朝空气中喷了几口酒气，这才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去到沈斯言身旁。
乔发财盯着玻璃另一面的水景世界，好奇问道：“老板，你在看什么？”
沈斯言问他：“发财，几点了？”
“差不多三点半了。”难道老板是在怪他行动太慢，故意在这里等着追责？
乔发财连忙解释：“老板，我今晚在陆家遇到了一个老战友，一时高兴，去喝了几杯...”
沈斯言打断他的话，说：“她还没回来。”
乔发财眨了眨眼睛。
嚯。
是他自作多情了，老板是在等太太。
乔发财摸不准沈斯言心里在想什么，他说：“二少奶奶大出血，孩子是彻底没了，今晚，就连沈夫人也去医院那边候着了。估计是那边情况复杂，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吧。”
他生怕老板误会太太彻夜不归，是跟沈锦年厮混去了。
摇摇头，沈斯言却说：“发财，她出现在我身边，是哪一天？”
乔发财赶紧在心里翻日历，就听见沈斯言说：“是六月十一。”
那是沈锦年跟陆知雅新婚前一周。
乔发财不做声了，因为他完全猜不透沈斯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索性当个沉默的木头人。
泳池里的金龙鱼，突然用力摆了摆尾巴，带动水流的动荡。沈斯言看不见，听力便格外敏锐，他听着水流涌动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心跳轻快的声音。
他说：“她才出现在我的身边一个半月，而我，竟然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敛眸，认命地说：“我今晚失眠了，因为她不在。”
乔发财心头大震。
他看出来了老板对太太的爱意，但没想到这份爱意会这么浓烈。
“老板。”乔发财好奇地说道：“你跟太太才认识一个多月，你连她模样都没见过，怎么就动心了？”
爱情真的就像龙卷风，说来就来，势不可挡？
“发财。”沈斯言似笑非笑，他问乔发财：“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轻易跟一个陌生女人合作的滥好人吗？”
说完，沈斯言就朝电梯厅那边走了过去。
乔发财望着玻璃对面那条神物漂亮的金龙鱼，被酒精荼毒过的脑子，思维有些呆滞。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好片刻，才明白沈斯言那句话的意思。
所以，老板从一开始答应跟太太结婚，就不是奔着合作去的。
他奔的，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