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林芳给他做的鱼啊。
林芳终于明白，顾维城为什么会发火。
那盘儿鱼，真的没剩什么了。
就只有鱼头，还有鱼尾还在。
至于鱼身，只剩下光光的鱼骨头了。
林芳拍了拍顾维城的肩膀，安慰他道：“没关系，下次如果还有人来卖鱼，我一定会替你买下来留着，给你做好，等你来吃。
怎么样？”
这话，总算是安抚住了他。
顾维城回头，深深看着她道：“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一言为定。”
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什么承诺一般，顾维城总算是脸色稍好看些。
剩下的菜，其实味道也不错。
大家都很爱那道干煸土豆丝。
因为不太好将一整张土豆饼给扯开。
林芳便拿了一把小刀，将那盘子里地土豆饼按人头切开来，一人一块儿。
这样，就不怕有人抢不到吃的了。
林芳替每个人夹了一块儿放到碗里。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但顾维城对顾长青抢自己的鱼吃，还是耿耿于怀。
吃到最后，顾维城忽然对林芳道：“我帮你补习吧，这样，你也可以和我们一样，参加高考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芳的心更是如被什么东西蜇了一般，难受得紧。
不是她不想去参加高考，如今这情形，如何去考呢？
小强强需要人照顾，刘翠花没有经济来源，她又能做什么？
最难过的，还是刘翠花。
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小女儿，害她不能继续学业。
林芳马上沉下脸来，对顾维城道：“你在说啥胡话？吃你的饭。”
刘翠花是哭着离开饭桌的，直接冲回了房间。
连小强强也跟着她，莫名哭了起来。
林芳也跟着冲进了房间，关上门劝自己的母亲。
“娘，你不要哭，我不会去参加高考的，我不会丢下你和小强强不管的。”
然而，林芳越是这么说，刘翠花却是哭得更惨。
“三儿！三儿！是娘害了你啊！
呜呜呜……”
刘翠花越是哭，连林芳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
她的鼻子里酸酸的，眼泪花蓄在眼眶中。
她也想哭。
但是，不能！
她必须坚强。
即使觉得这样的坚强很累。
但是，现在除了坚强，还有什么？
顾维城在外面，终于知道，自己闯了什么样的祸。
顾长青也扔了筷子，冲自己儿子吼道：“你以为就你聪明，你能教，你咋不想想，林芳家是啥情况？
你这不是往她娘的伤口上撒盐嘛。”
夏扬也轻叹一声。
她也不知道，能帮林芳做些什么。
“我们都不要给她们俩添乱吧。
顾维城，你以后不要在她和阿姨面前，提读书的事情。”
顾维城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希望林芳能像他一样，参加高考，进入大学。
如今却不能。
他还能做什么呢？
于是，他起身，果断来到那道门前，对里面的人道：“阿姨，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吧。”
林芳在里面哽咽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