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舒愣着不为所动，这个时候，他认为苏歌并不适合去撸串。
两人相持片刻，许哲舒妥协了，叹了一口气：“走吧，哪家好吃，我对京市不熟。”
吸了吸鼻子，苏歌抬手，一个抛物线，车钥匙落到了许哲舒的手里。
离开音乐厅，苏歌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看着几句设计感的剧院，门前的广场上有鲜花，有人头攒动。
好多没抢到票的南颂时粉丝也赶过来，为他加油，给他努力。
她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这些粉丝都叫她嫂子，她与他们互动，拍照。
南颂时还带着她去见了自己的恩师，约好晚上一起出去吃宵夜。
南颂时在舞台上的模样，那么闪耀，就像是神的儿子。
他们一起面对疫情，一起当志愿者，他在网上做小提琴直播，那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苏歌的心狠狠地揪着，生生的疼痛。如果说她双目失明，看不见他与凌玲那些缠绵悱恻的照片，那该有多好。
而在不久前，他们两人也曾是汗水淋漓，他伸手触碰着她的身躯，抵死缠绵，至死方休，和那些照片一样。
她给许哲舒指路，一同来到了一家隐秘的烧烤店，在她大学的附近。
点了一堆肉串，鸡翅，小龙虾和素菜，服务员端来茶水，以为两人是一对，还特别热情地推荐：“帅哥要不要搞两串羊腰子？吃哪儿补哪儿，带劲儿!”
说着，还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看了眼苏歌。
许哲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摇着头拒绝：“不用了，这些刚刚好。。。”
苏歌淡淡瞥了服务员一眼，云淡风轻，却犹如冰冻三尺。
服务员微微一颤，问：“味道吃得重不？中辣？”
苏歌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再辣一点吧，还有哪种辣？”
“小店有微辣，中辣，重辣，特辣，变态辣，您是要哪种？”
“哪一种可能吃得吃得胃痛，吃到泪流满面？”
“就变态辣吧，保证你满意!”
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盘子，没多久，裹着满满辣椒，花椒，孜然，芝麻，葱花的肉串就一把一把的拿了上来。
苏歌冷着脸，一串接一串的吃着，看着仿佛不是在吃什么东西，而是在听什么高铁的上线仪式。
没过多久，苏歌就已经满头香汗，嘴唇红肿。
服务员还在不停的上菜，苏歌越吃越辣，越辣越吃，就是停不下来。
直到最后，她吃得泪流满脸，痛哭流涕。
不少人都以为这一男一女正在发生感情纠纷，侧目讨论。
一号桌：“这个男的真不是好歹，把这么漂亮的妹纸气哭了。”
二号桌:“你们女人不就这么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边哭一边指责。”
三号桌：“一个帅一个漂亮，很般配嘛。”
四号桌：“这些傻逼，CP都站错了，女的是南颂时的女票!”
一张纸递到苏歌的眼前，许哲舒叹了一口。
他没办法对苏歌的事情感同身受，但是他可以给他足够的关心。
“你别哭了，别人都在看呢。。。”许哲舒无奈地摇着头。
一餐夜宵没吃多少，光顾着给苏歌拿纸巾了。
桌上的手机已经响了不下十遍，苏歌木讷地看着发亮的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凌晨，苏歌终于吃完，两人一起上了车。
“怎么？接下来怎么办，想好了吗？”许哲舒关切的问。
“不知道。”
“那你打算分手吗？”
“不知道。”
“那你今晚睡得着吗？”
“不知道。”
“等会儿还会哭吗？”
“不知道。”
“下个月的竞标你还要参加吗？”
不知。。。要!为什么不要!”
许哲舒：。。。
在小区门口，许哲舒就自觉地下了车，他很绅士，对苏歌道别后离开，还特地叮嘱了一句：“需要聊天，可以找我。。。”
苏歌头靠在方向盘上，整个脸侧着，望着许哲舒的背景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许哲舒很好，以前南颂时说他喜欢她，当时苏格是不太信的，可今日，她信了。
许哲舒很好，可是她只爱南颂时。
开门，便是一片漆黑。
苏歌打开灯，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苏歌一脸愕然，看着南颂时。
“砰!”的一声响，大门被苏歌关上，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凌玲给她看的那一幕幕再次浮现在她脑海，气恼，失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特别是她看到南颂时那张脸，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
南颂时下半场发挥得并不理想，观众席上的苏歌突然失踪，让他慌了神。
演出结束之后，他从拿到手机开始，就不停的给苏歌打电话，发消息，可是却无济于事。
他找遍了整个剧院，还有周围，又怕她是突然有事回家，接着又驱车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家中，但却空无一人。
他心中涌出了各种不好的想法，怕出事，怕她有危险，就差报警了。
最终，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到了苏歌的小区，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南颂时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正准备关窗户离开，从阳台隐隐约约看到苏歌那辆车听在门口，一年轻男子从车上缓缓而下，是许哲舒。
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言语。
紧紧抓着栏杆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苏歌居然骗了他，不是说再也不会与许哲舒见面了吗？
他满世界的找她，而她却在与别的男人幽会。
这也太讽刺了吧。
等到苏歌上楼的时间，对南颂时而言，真的是在太漫长，实在太痛苦。
他害怕谎言，他讨厌欺瞒，但他一点也不想失去苏歌。
那是他恋着许多年的女孩，他唯一想要娶回家的人。
南颂时想要假装没发生过，却在开门看到苏歌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某个信念轰然坍塌。
他既心痛又伤心。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浑身笼罩着支离破碎悲怆的苏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流着眼泪满脸绝望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