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没有得到回应,朱小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又转头看向夜玉衡,脸上扬起一抹笑:“那你呢?”
以她的实力,只要不接近主神空间深处,被那东西注意到,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只不过,既然她要找夜君寒的线索,那就必然会往深处走。
沉染垂了垂眸,双手微微紧握了几分,眸底划过一丝冰冷决然。
他一定要在她之前赶到,然后……杀了夜君寒!
当然,如果他确实还活着的话。
沉染眸光冷然,速度又陡然加快了几分,往深处掠去。
……
就在沉染离开不久,一抹身影悄然出现,静静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此人正是凌若云。
目光从她染血的双唇掠过,沉染眸光冷凝,冷冷嗤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
他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手腕发力,猛地将她拉入了自己怀中。
一股强大逼人的气息瞬间将凌若云包裹,周身的压力似乎也瞬间消失一般,鼻尖萦绕着冷寂陌生的气息。
凌若云瞳孔轻轻缩了缩,几乎条件反射地要将他推开,但她咬了咬牙,克制住了这抹冲动。
先进去再说。
感受到她微微僵硬的身形,沉染揽着她腰肢的指尖轻轻蜷了蜷,眸底掠过一丝阴沉。
呵,竟这么排斥他吗。
而她也坚信,夜君寒不会死,他答应过她,一定会活下来的。
凌若云手心微微收紧,司羽在内的三大神殿殿主相互说了些什么,然后三人点点头,纷纷将神力注入光之神镜中。
霎时,光之神镜光芒大盛,爆发出一阵强烈刺眼的白光,整片天地被照耀得亮如白昼。
白光刺眼,下面众人忍不住抬袖挡住了眼睛,等着白光褪去。
凌若云微微眯着眼,她看到光之神镜周围的空间急剧震荡扭曲着,从中间逐渐裂开一条缝隙,随着神力的输入,缝隙正逐渐往外扩大。
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双锐利锋寒的眸子直直落在凌若云隐匿的墙后,眸底阴沉。
“怎么?”沉染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讽刺,缓缓在空中落下:“不是要去主神空间吗?又何必躲在后面。”
“……”凌若云目光沉凝,双手悄然收紧。
看来,不得不和他正面交手一番了。
真是……麻烦!
心中暗骂一声,凌若云沉了沉眸,从墙角走了出来,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沉染阴沉的眸子。
顶多就是多费一些时间罢了,到时候抓紧赶过去就好。
前面第一桌筵席,一袭黑红锦袍的夜玉衡坐于中间,一向沉稳内敛的神情此刻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喜色,嘴角微微向上扬着一抹弧度,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并举杯一一回应过去。
筵席逐渐进入高潮,伴随着众人的喧嚷和欢笑声,一时间更显热闹非凡。
角落里,辛无垂眼看着大殿内熙熙攘攘的一幕,视线落在主座上端庄优雅的司羽,眼神微微闪了闪,划过一丝荒谬和悲哀。
殿下在蚩梦之门生死未卜,甚至可能真的……死了。
可是,作为殿下的亲生母亲,娘娘竟然还能如此谈笑风生,不见一丝悲色。
竟如此绝情吗?
明明,最荒谬最可笑的是他才对,他……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她!
她是什么样的人,由不得别人来指指点点!
没有经历过,没有体会过她的绝望和痛苦,凭什么要定义她,凭什么……
凌若云没再看沉染,她垂下眸,身子轻轻颤抖着,蜷缩在一角。
能评价她,能定义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有爷爷他们,只有他们……
即便,自己在他们眼中,确实是一个自私又狠心的不孝女,她……也会接受,因为,她到底是对不起他们的……
凌若云禹缩在自己的角落,伤口早已鲜血淋漓,她的心也早已遍体鳞伤。
一想到某个可能,凌若云的脸色霎时一白,瞳孔微微缩了缩。
毫无疑问,她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沉染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那他……
然而,不及凌若云细想,寝殿的门被推开了,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往床榻这个方向过来了。
很快,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来人正是沉染。
他的神色平静,但依然可捕捉一丝隐藏的阴沉,暗红的眸底浮跃着不明的冷光,让人无法摸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魇蓦然回神,神色一凛,无不戒备地盯着他,狠狠咬着牙:“站住!你想带娘亲去哪,把她放下!”
然而,沉染看都不看它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跨过,带起一阵冷风。
“……沉染!你给我把娘亲放下,不准碰她!”
魇骤然暴怒,凝聚起仅恢复的几分灵力,猛然朝沉染袭了过去。
砰——
实力的差距,毫无疑问,魇再次被狠狠摔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石柱上,狼狈不堪。
“咳咳……”
魇剧烈的咳嗽着,身形几乎要维持不住,仿佛随时都可能溢散一般,它死死盯着沉染的背影。
他怎么来了!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魇强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努力维持着情绪,使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它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打瞌睡,懒散而随意。
对于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它动了动身子,似乎被吵醒了,懒散地伸展了一下小翅膀,抬头望向神色不明的沉染,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咦?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娘亲商量什么事情吗?那还真不巧,娘亲这两天一直在闭关修炼呢。”
若是之前,她的实力还是处在魔尊水平,那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但现在,她的实力已至魔圣,维持一天并无问题。
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抓紧时间。
因为,沉染种下的咒术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除的,更何况,血脉之源与她的魔源融合时间太长了,已然成为一体,要将它们分离出来,也绝非易事。
而这些,都要在一天之内完成。
若完不成,她也……凶多吉少!
生生将自己的魔源从体内剥离出来,她并非完全没有感觉。
相反,很痛,剧烈的痛,让人想撕碎一切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