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工好像并没有被吓着，语气平平地说道：“我们老年公寓本来人手就不足，你们家已经很照顾了，一直保证你们是单人一对一照顾，不就是临时换一个护理人员吗，又不是护理不周到，你也别吼，我们做得好不好，你自己检查就行了。”
说完女护工理直气壮地退到一边，到把凌君莹将来一军，气得凌君莹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语嫣没管她们两的争执，已经和钟原一起开始检查凌霜葭的身体状况。出乎他们俩的预料，凌霜葭被护理得很好，她身上的病人服干干净净，身下的护理垫也是干净的。钟原还特意查看了凌霜葭的皮肤，发现她身上没有一点点褥疮，这让钟原和江语嫣都很惊讶。一个卧床七年之久的病人，身上没有一点点褥疮是很不容易的，看来照顾凌霜葭的护工挺细心。
江语嫣帮凌霜葭检查了血压和心跳，又给她抽取了血液样本。钟原又提出最好给凌霜葭做一个脑部CT扫描，看一下七年前的脑部损伤恢复的情况如何。
凌君莹显得有点犹豫，说如果要带她妈去省人民医院路途太远，她妈已经在床上躺了七年了，身体经不起折腾。
钟原听了不太高兴，说道：“凌主任，你我都是医生，从你母亲的基本身体指标上看，你母亲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我觉得送你母亲外出检查身体，应该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我觉得没必要一定送省人民医院，就地找一个三甲医院就可以，只是做常规的体检，主要就是看一些生化指标。”
凌君莹被钟原这么一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了一阵，说道：“要不我来和老年公寓院长联系一下，让他们出辆救护车。”
这时已经退到边上的女护工说道：“我说，你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你明明知道我们老年公寓没有车辆，还让我们出什么救护车，你说给谁听呢，想给一床做检查很简单，自己开辆车往北走四里地就有一个县医院，那个医院治病不行，做做检查还是可以的，不过，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那个县医院就是要钱，什么都要钱，还死要钱。”
女护工的话把姚叔激怒了：“什么张嘴闭嘴的钱，告诉你老子有钱给她看病，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算什么东西。”
骂完了女护工，姚叔也不和凌君莹打招呼，直接指挥付雨阳：“雨阳，来帮姚叔搭把手，咱们把凌护士送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就动手整理凌霜葭身下的床单，付雨阳倒是挺听姚叔的话，也开始准备拉另一边的床单。
看到他们俩动真格的，凌君莹有点着急，喊道：“姚叔，姚叔，你慢点，你们要是送我妈去检查，咱们至少和老年公寓打声招呼，走个程序啊！”
姚叔根本不给一点点面子，直接喊道：“走个屁程序，就这破老年公寓，一点都不负责任，我还和他们打招呼呢，老子都不想让凌护士住着破地方，所有的一切等我们检查完了再说。”
说完，姚叔就和付雨阳一起把凌霜葭抬上了车，把她放在后排。因为凌霜葭躺在后排，车上最多只能再坐三人，于是江语嫣负责开车，凌君莹和钟原一起跟车走。
还真如那个女护工所说，汽车只开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家县医院，这个县医院的规模不是太大，但是设备比较齐全，钟原干脆给凌霜葭做了一个全身性的检查。
七七八八的检查花了二个多小时，还真如女护工所说，这个县医院的收费标准挺高，有不少项目的检查费用比在市里的大医院都高，但是他们工作效率不错，没等多长时间，除了那几项需要培养的血液指标，其他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大家都是医生，于是检查结果在三个人的手中传阅了一下。
凌霜葭的身体状况不错，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处于正常范围，只是脑部CT的报告让江语嫣有点不解，因为CT报告上显示凌霜葭的脑部出血吸收的不错，只留下了一些陈旧性的损伤，并没有新的病灶出现，但是为什么凌霜葭还是处于植物人的状况。
钟原好像看出了江语嫣的疑虑，解释道：“语嫣啊，很多脑部损伤不是病灶吸收了就好转了，有很多小的阻塞是无法修复的，一切都要看病人的实际情况，我们观察一下再说吧。”
检查报告已经基本拿到，大家又把凌霜葭送回了老年公寓。本来姚叔闹着一定要把凌霜葭接到A市，再重新帮她找一个较好的老年公寓。首先是凌君莹不同意，说如果转院会造成费用问题的纠纷，她要先和肇事者联系后才能决定。
钟原也不是太同意换院，她提出，虽然这个老年公寓的基本条件不太好，但是从凌霜葭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这么多年来她被照顾的不错，完全没有必要多折腾。只需要凌霜葭的亲人多来探望，多陪陪她，有可能有康复的希望。
听钟原这么说了，姚叔也就不再多话，大家又好好地嘱咐女护工多多操心。钟原还手把手地教了她一些护理方法，江语嫣发现这个女护工挺聪明，几乎是一学就会，大家也就放心了。
大家离开的时候，姚叔又偷偷地塞了点钱给那个女护工，并给她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姚叔嘱咐女护工多多费心，如果凌霜葭有什么需要用钱的事情，不需要等凌君莹联系人，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
女护工没说话，只是接过钱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家开车往回赶，凌君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神情蔫蔫地看着车窗外，也不和大家说话。姚叔看了凌霜葭住这样的老年公寓，本来心里就有点窝火，自然也不主动和凌君莹说话。
江语嫣看凌君莹一个人很无聊的样子，就主动跟她说道：“凌主任，别想太多了，我看凌阿姨的身体状况还行，您有空多来陪陪她，和她说说话，说不定还真能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