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眸光瞥到许凌霄满身鲜血，林素君不慌不忙拿出一方青色绢帕放在她面前，笑吟吟道：
“不擦擦吗？”
过去江湖皆知，金鳞门门主与武林盟主私交甚厚，两人独女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总角之交。
但八年前那场筹谋已久的浩劫撕毁了一切平静。
即使兵戎相见，林素君她依旧如八年前那般笑着，仿佛横亘在两人之中的血海深仇只是一场幻梦。
镜头之外，在场所有人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就连向来随性的严玉商都不由得轻轻放下折扇注视着屏幕上席亦安的身影。
席亦安所饰演的林素君完全符合严玉商的剧本，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本该接下一句台词的辛澄不知为何愣在原地。
镜头下，辛澄提着剑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席亦安的目光也完全脱离了许凌霄的人设。
严玉商垂眸拿起折扇没说什么，谭云也只是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不发一言。
见谭云和严玉商都没表态，整个摄影棚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看不出来了，席亦安从前没什么名气，居然有这般好的戏感。”
“辛澄这是……被席亦安压戏了？”
“怎么会！辛老师可是堂堂三金影后！人家资历深厚，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介新人压戏？”
“我看怕是辛老师对‘许凌霄’这个角色有了什么新的感悟，我们等着看就行了！”
“可是有感悟也不应该在镜头下呆住啊！又不是玄幻修仙，还能来个迫不得已临阵突破？”
……
一时间众说纷纭，就连原先因为冷霆渊的存在而对辛澄颇称赞连连的制片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翻看演员资料，恨不得收回自己方才的恭维之辞。
不论是怎样的原因，在试镜时呆愣在原地，连台词都忘了的情况从未在辛澄这样资历的演员身上发生。
冷霆渊也不知道辛澄为何突然愣住，原先胜券在握的表情也垮了下来，连带放在桌上的双手都不由自主握紧成拳。
但当他见席亦安依旧那般笑意盈盈的模样，当下就将辛澄反常的原因扣在她头上。
一定是席亦安方才说了些什么，所以辛澄才会故意发挥失常，将主角让给她！
难道是席亦安用席氏权势向辛澄施压了吗？还是她抓住了辛澄什么别的把柄在威胁她？
果然，席亦安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她善妒自私又无能，只要看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利用席氏的权势将她们置于死地！
想到这，冷霆渊眼眸顿时冷了下来，眉目间的嫌恶更甚从前。
很快，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只要等他手头针对运动神经元症的特效药上市，冷氏就可将席氏族踩在脚下了！
到那时，他冷霆渊再不会受制于人！
与此同时，镜头下饰演林素君的席亦安并不知道方才自己被冷霆渊扣了多大一口黑锅。
毕竟她刚才只是按照剧本所写去演，别说威胁，就是故意改词刁难这种事都没干，是辛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己反常地愣在原地没接上戏。
现在意外发生，谭导那边也没喊停，席亦安只能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和表情等待辛澄回过神来接下一句。
就在辛澄愣住的同时，席亦安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神色。
虽然已经知道辛澄和江云澄有交集，但关于辛澄十六岁之前的事席亦安一点都没查到。
就好像辛澄这人是凭空从十六岁开始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似的，过往一切都是空白。
难道辛澄和云洛一样，是游离在原剧本以外的角色？
席亦安不确定，所以她在等，等一个辛澄自己露出马脚的时刻。
当众人将意味不明的目光聚焦在辛澄身上时，她自己的大脑却是多年未有的一片空白。
和先前谭云所说辛澄她并未与“许凌霄”这个角色共情的推论相反，辛澄觉得今天受邀的所有演员里，再没有人比她更能明白压在许凌霄身上的滔天恨意。
因为她与许凌霄拥有同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