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启。”
陆斯启走进海微大饭店，一眼就锁定坐在窗边a桌的程莹，眼睛亮了亮，“不好意思莹莹，公司加了会班，倒让你等久了。”
程莹微笑摇头，招呼等候在旁边的侍者上菜。
陆斯启直至落座，目光都没从她身上移开，“你...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
“是吗？”程莹注意力从手机上离开，将鬓边的卷发勾到耳后，笑得客气随和。
出院之后这几天，秦妍酒吧不忙的时候让程莹陪她一起去美容院做头发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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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怂恿她把之前垂顺的长发烫成大波浪。
程莹不喜欢太张扬，但也禁不住秦妍的软磨硬泡，还是烫了，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适合她。
出门前照镜子也觉得自己的脸色过于苍白，所以浅浅花了点妆，程莹很少化妆，单纯只是为了显气色。
落到旁人眼里，却像只火红的小狐狸，明艳中还带点勾人的感觉，她却不自知。
陆斯启握在手里的礼盒在桌下都快被盘出包浆了，等到服务生上完所有的菜，恭敬说完“请慢用”。
他才把礼盒迅速放到程莹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出院礼物，宝石种是我自己挑的，不贵重。”
程莹夹菜的动作微顿，放下筷子，疑惑地看了他一样，才打开那只黑色方形丝绒盒。
里面躺着的是一条蓝宝石白金项链，程莹了解点行情，市价二十几万肯定有。
她迟疑片刻，合上盒子，“斯启，你刚到滨城发展，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似乎是料到会被拒绝，陆斯启脸色如常，解释道，“莹莹，我知道你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这种货色你可能看不上，可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你绑架的新闻出来的时候，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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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看不上。”程莹知道再拒绝他说不定又要开始拧巴起来，“那我收下，下次不用这么破费了。”
陆斯闻言，展开笑容，“好。”
两人有一搭没有搭聊着天，因为之前同在港城国际大学，聊导师聊同学话题还不算干，挺融洽的。
本以为这样良好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陆斯启还想着到时候可以顺道提出送程莹回家。
哪知距离他们两桌之远的位置，一位看起来就财大气粗的男人猛地掀翻了桌上两瓶葡萄酒，怒吼，“敢他妈拿兑水的假葡萄酒来唬我！把你们经理叫出来！妈的！老子不砸了海微的招牌我就白混这么多年！”
分配管辖那桌的，是个新来的女服务生，业务相对生疏，战战兢兢，“蔡先生，滴金白葡萄酒本身的就是这个口味，您要是喝不习惯可以换，不能砸啊...”
“你这娘们儿的意思我懂了！说老子嘴贱配不上这什么滴金什么白葡萄是吧！敢他妈羞辱我！”
姓蔡的男人气得脸红脖粗，站起身直接揪住那女服务生的头发，抡倒在地上，顺手抢过隔壁桌的酒，用嘴拔开木塞，一股脑全浇在她身上。
他一边浇一边还笑得相当扭曲狂妄，“老子他妈有的是钱！你个老娘们儿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问讯而来的安保和经理，见他嚣张不行的样子竟不敢上前拦，海微大饭店用餐的食客非富即贵，根本不是服务普通人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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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也是清楚他的身份背景，一时拿不定主意。
经理向旁边的人低声吩咐，“关董在二楼天禧一号，你去通知他，问他如何处理。”又低声下气相劝，“蔡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我们好好...”
“滚蛋！”蔡姓男人五大三粗，一脚直接将经理踹出去老远，“晚了！我今天就要砸了这海微！还要告你们欺诈！”
他将酒瓶子往后随手一抛，瓶子划出流星尾似的弧线，咣当一声落入程莹面前的乳鸽汤里。
盛汤的瓷锅瞬间裂开，溅起的汤汁淋了程莹半张脸。
陆斯启惊呼，赶忙递纸给她，“莹莹你没事吧！烫不烫？”仟千仦哾
程莹淡淡闭眼，又睁开，神情里已有些薄怒。
她擦干净脸上的鸽子汤，重重一拍桌子，面孔冷艳，声音清脆嘹亮，“黄经理在等什么？海微的老板又不姓蔡！还容他在这里猖狂吗！”
经理捂着肚子爬起来，“程小姐教训得是，直接给我上，把人抓起来送派出所！”
“我看你们谁敢！”那男人明显没被唬住，顺手抄起桌上西餐的一把钢叉，翻转一圈，插到那位浑身湿透的女服务生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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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戳到动脉，血液如同喷泉涌出来，那女服务生瞬间就昏死过去。
蔡斌笑得癫狂，眼下猩红，阴冷视线投向程莹的方向，“你这娘们儿倒有几分胆识，还敢让人抓老子，活腻歪了，也想试试冷刀子的滋味？哪家的说出名字？”
陆斯启急切提醒她，“莹莹这人明显是嗑药了，要是耍起疯来根本招架不了，你别跟他对着干。”
程莹没吭声，摸出手机报警，也联系了120，陆斯启说得没错，那个姓蔡的，现下这副状态瞧着完全不正常。
身着打扮花花绿绿的，很不规矩，看起来就像是从什么娱乐场合里刚出来，难保不是磕嗨了出来惹事。
她本以为海微的安保能控制住，结果女服务生受伤大家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连一楼大厅内坐着的好几桌食客，也是静若寒蝉。
“老子他妈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老子不配喝这什么狗屁白葡萄酒！在场谁他妈够格跟我蔡斌对着干！”
他走路动作都相当生硬了，举着一把切牛排的刀叉，直剌剌的，满目凶光地往程莹这边冲。
突然，空气里划过一声极致尖锐的低沉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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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斌城墙般往前堆进的身躯骤然凝固，他瞪大双眼，火速看往剧痛袭来的膝盖弯，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哇哇大叫，“谁他妈开枪打老子！”
此时，在二楼楼梯口，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银白色麻醉枪在他指尖打了个漂亮利落的转儿。
关廷彦难得穿暗红色的衬衣，衬衣扣解开三个，浓墨般两道眉压制的气焰苍劲骇人，口吻极富威压，“蔡狗，擦亮你的眼罩子看看，我够不够格。”